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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彆氣我……」

罵得太髒了,哪裡說得出口。讓他以後還怎麼吃藥。

「若是我痛成這樣,早就把全天下都罵一遍了,你竟然忍到現在。」呂鶴遲擦去他臉上的汗,握住他的手,摸他的脈搏,「既然虛長小郎君兩歲,可教你些『吐濁余清』的爽快之事。」

罵人就罵人,還「吐濁余清」。

「呂鶴遲,你癲了……!」

「你痟仔啊!」她忽然吐出一句崔玉節聽不懂的話,「『你癲了』,嶺南方言是這樣說的。我還可以教你白磨使部罵人的話,但如果不是慣會說的言語,罵起來反而不暢快。」

哪來的女子要教人罵人的。可能是腦子痛得不清醒,他竟有些躍躍欲試。

她慫恿他:「你試試。」指著屏風上繪製的游山圖,挑了一個騎馬踏青的官人:「跟我說:*你***的!」

他跟著罵了。她說一句,他學一句,還會舉一反三,罵到累。粗俗之語罵出去就是酣暢,好像真的沒那麼疼了。

不知門外之人聽來如何,大約以為總司使以前是個好看的奸佞,如今成了個好看卻粗鄙的奸佞。但好歹罵完之後肯吃藥了。

對付他,她好像總是有辦法。

崔玉節盯著呂鶴遲的面容,撥開她臉上的髮絲。他重新去勾她的手指,摸過她的指骨。好希望此刻漫長,長到永無止盡。

那有沒有什麼辦法,讓她別離開,永永遠遠跟他在一個屋子裡,看不到別人,永遠不會愛上別人呢?

有沒有什麼辦法,即便自己死了,也讓她永遠想著自己呢?

死後變成鬼,雖然能夠纏著她不放,可是就碰不到她了。那不行。萬一看著她跟別的什麼郎君相愛,他會恨到化為惡獸,把那人嚼碎吃了。

人心可真是變幻莫測又貪婪,前幾日還大言不慚,要留下能夠庇護她的屋檐。一旦夜裡看她安睡時,就什麼都「高風亮節」都沒有了,催生出滿腹卑鄙陰毒的念頭來。

他捨不得死,不甘心死了。

若是沒有風凝月露,若是沒有這麼短命,他或許可以——

呂鶴遲從軟墊上撐起身體,崔玉節正坐在旁邊,垂著眼睛看著她。

何時睡著的?她不記得。

燭火熄了,天色暗,月色掩在雲後,不知是幾更天。她伸手去摸崔玉節的額頭、脖頸,「不那麼熱了。還疼嗎?」

他搖搖頭。

「會口乾嗎?讓人準備熱茶。」

他又搖頭。

「餓嗎?你晚膳沒吃就睡了。」

他還是搖頭。

「不吃也不喝,真是難伺候的小郎君。」呂鶴遲把拖到地上的錦被重新放回臥榻,伸展下腰背。她歪著身體睡著,脖子疼,腰腿也疼。

「……又不叫總司使了?」他輕聲說,把髮簪遞給她。

「不是你說不讓叫的。」呂鶴遲伸手去接。

「什麼時候……?」

呂鶴遲的動作忽然停頓。

「什、麼、時、候?」夜色里,崔玉節的面容晦暗不明,看不清神色,只有齒縫裡壓低的聲音透出一絲急切。他手裡的髮簪轉回掌心,連同她的手臂一起向他拉過去。

呂鶴遲人生中很少有如此驚惶的時刻。

雲散月出,格窗里透進光來。

即便拼命克制,崔玉節也從她的眼睛裡看到答案了,輕聲說:「那天晚上不是夢。」他沒有反問。

手掌探到她頸後,手指里卷著她的頭髮,一點點按壓上後腦。崔玉節沒什麼表情,呂鶴遲卻在他眼中看到山巒崩塌前的預兆。

心跳得很快,逃嗎?不逃嗎?如往常一般說些什麼,然後不在意地揭過——

頸後的手掌驀地用力,嘴唇再次貼在一起。

他緩慢而認真地確認,這是「夢中」曾吻過的人:「我親了你,而你沒有躲。」

呂鶴遲張了張嘴,卻好像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或者只是徒勞地讓他覺得她其實有話可說,有理可辯。=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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