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玉節哈哈哈笑完,「我倒另外有一事與你說。」示意他附耳過來。康壽半信半疑地湊過去,眼睛瞪得若銅鈴,不住地上下看。
「果真?當真?」康壽驚了半晌,冷靜下來,但一時半刻又冷靜不太了:「這可真是……你且與我細說,從何時開始?有何症狀?」
聽他講完,康壽細細思索。
「情動時才覺痛楚……你受傷時年紀尚小,後來也未曾有心儀之人。應當是現在心中有了綺念,情動而不成,帶動舊傷才引發疼痛。無論是風凝月露或是解藥,也因此才發現『那處』曾受創。」
跟呂鶴遲猜測得一樣,但崔玉節沒說。
康壽盯了他半天,站起來擼起袖子:「身為醫者我還是只信親眼所見!」
崔玉節抬腿把他踢到一邊:「想死!」
門外武衛忽然敲門,呈上一封密報。崔玉節立刻動身去了宮中。
東城門,一風塵僕僕的坤道驗了度牒,踏進京周府。
她腳步不疾不徐,步伐穩健有力,背著竹箱籠,箱籠上掛著一串藥囊和風乾的草藥,看起來是位道醫。在城門公告前略作停留,讀了讀聞仙羽判書。
京周府道人極多,像她這般貧而樸素地卻是少見。在茶攤上討水喝,賣茶人便問她從何處來,答曰東遼府。
「東遼府,天子要打烏灑了,那邊日子可不好過了啊。」
道人不語,只是謝過賣茶人。
她一路走去破敗的聞府,又向人打聽「直衛司崔氏府邸在何處」,便又向那個方向走去。但並未進門,只是托門房帶了句話,給府中醫女聞仙羽。
天子寢殿中,眾醫官仍侍奉在側。濃重薰香卻掩蓋不住藥味,和一些惡臭。
內侍都知使王崇德見崔玉節來了,向天子道:「仙君,崔總司使來了。」復又來請崔玉節,「崔大官,請御前說話。」
天子向他微微抬手,崔玉節靠近才看清,天子臉上有著不正常的紅斑。
丹毒發了。
「本座聞罪人聞氏之女……手中有解奇毒之方……?」
崔玉節心中大驚。
天子如何會知曉?康壽與淮王是不會走漏風聲的——那還有誰?
「回仙君,此女手中藥方怎可信?臣身上所中之奇毒,其父也稱是神藥。況且她區區一介走方醫,哪有本事為仙君聖體解毒?」
王崇德見狀,輕聲道:「總司使,翰林醫官中有兩位醫工,曾與康醫官一起為此女取血煉藥,並親眼所見有奇效。如今仙君聖體有恙,自該速速呈上才是。」
崔寶盒死後,王崇德一步步成為天子近身宦官,為人機警慎重,對崔玉節也頗為恭敬。他實際上是在提示崔玉節:天子已然知曉,無論如何都推脫不了,趕緊想辦法吧。
崔玉節於是回道:「臣確實是曾讓她為我煉藥解毒,只是來路不明之藥怎敢隨便為仙君使用?且等臣為仙君試藥……」
「總司使,待獻上解藥,自然會有人試。怎能虧了總司使的貴體?還是總司使怕自己用不成,捨不得了?」
王崇德一邊說一邊向他微微擺手。表示「已成定局,別再說了」。
崔玉節於是不再爭辯,領旨後告退。
是夜,崔玉節親訪相舍密會李欒。
第三日,二皇子穆守成「還俗」回王府。
作者的話
莫問名
作者
03-06
讓我們感謝風凝月露。雖然沒人問但還是要說:能做不能生。以及下次更新在9號哈~
第69章
「沒想到會從這裡出紕漏,是我思慮不周。」康壽說道。穆守安在王府里看棋譜,自己跟自己下棋,落下一子後問:「小鯉魚去了李欒那裡?」「嗯。」「他想保的不是自己,而是呂鶴遲。」天子金口玉言,解藥與人,務必都得交上去。御醫束手無策,天子只能寄希望於「神藥」。既然有人親眼見過其療毒奇效,那這解藥無論是真是假都得「管用」,否則呂鶴遲一身是嘴都說不清。若真對丹毒有效,那更糟糕,崔玉節怎麼辦?現存的風凝月露已經沒了,再收集藥材不知需要多少時間,怎麼可能來得及。崔玉節不願交出呂鶴遲,而呂鶴遲必不願交出解藥。穆守安都不用猜,雖然這兩個人嘴巴比石頭硬,心裡想的卻是「天子死就死了,我的愛侶不能死。」可現狀卻是,他們甚至連猶豫的時間都沒有,更沒辦法再造一份「解藥」,就已經被宮內派人催上門,要求「聞氏女帶丹方以及解藥立即進宮」。天子丹毒爆發之事雖然仍秘而不宣,但過不了多久後宮就會得到消息。天子一味推行戰事已是冒險,偏又重病,萬一駕崩必定引起大亂,所以皇后與朝中重臣會立即商議立儲。穆守安完全可以肯定,整個皇宮裡,沒有任何人希望「仙君」活下來。所以這解藥務必不能有效——聞氏女入了宮,只怕又是九死一生。既然如此,不如就乾脆換個人當天子,至於換誰來當?就看誰能交換的利益更誘人。現在看來,沒能一舉除掉李欒是穆守安最大的敗筆,如今皇后為二皇子生母,李欒為其岳丈,哪怕遺詔宣了淮王,他們都可以矯詔。更何況,二皇子本就是繼承順位的第一,穆守安才是那個必須要「爭」的人。「我那父皇啊……可得晚點死呢。」「啪」,他又落下一枚黑子。呂鶴遲萬萬沒想到天子會覬覦這罐小小的解藥,直接上手來搶。崔玉節再氣焰囂張、權勢滔天,也拿眼前的禁軍和宮人們沒有辦法。命直衛司給左符遞了消息,他輕撫呂鶴遲的脊背:「無事,有我。」兩人一同登上進宮的馬車,直奔御藥院。太醫局、翰林醫局一眾醫官都已在列,等人一到便開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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