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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妹妹弄丟了,怎麼好意思說自己吃了許多苦,怎麼有臉哭。

她只是如人偶一般撫著舅父的手臂,說「我沒事,我很好,舅父才受苦了。」

來不及敘舊,兩人立刻趕往縣衙獄中見聞乾。

「我觀他症狀、脈象,以及在白松收藥時眾人對他的言辭,有一番猜測。」路上時,呂慎嚴說道,「他應是偷偷藏了一點風凝月露給自己服下,流放路途中為保持藥性不斷,又以勉強能替代的藥材入口,那些藥材又多為迷魂毒物,導致他雖然重傷可愈,卻逐漸瘋癲不治。」

那豈不是與阿娘一樣?

事發前,父親聽到風聲便慌忙回家銷毀藥方,阿娘也是在此時得知他究竟做了何事。餘下的風凝月露在爭執中一分為二,父親是為了保命,阿娘卻是為了解藥。

最終,他們都發狂而死。

囚室中那張痴傻的臉確實是父親,呂鶴遲卻倍感陌生。髒污的頭髮黏在一起,破衣爛衫,指甲又長又黑,只會喃喃自語「我給皇帝做藥,我兒做官,我女嫁做官眷」。

呂鶴遲「噗嗤」一聲笑了。忍不住越笑越厲害,笑得渾身發抖,喘不過氣。一抬臉,表情卻像在哭,可要是哭,卻又沒有眼淚。

說不上是哭還是笑,喉管里氣聲嘶啞,聞乾好奇地轉過臉來看她,讓呂鶴遲顯得好似比他還瘋。

呂慎嚴小心翼翼地伸手撫她脊背:「鶴兒……鶴兒啊……」

呂鶴遲平順呼吸,問牢獄中的人:「父親,可還認得我?我是仙羽啊。」

聞乾聽見這個名字,突地衝上來抓向她,被多書一劍柄敲在欄杆上嚇了回去,「仙羽!救救阿爹!救救阿爹!」

呂鶴遲冷笑一聲:「好啊,要我如何救?」

聞乾看看四周,瞧她身邊還有其他人:「你自己來……阿爹就告訴你……!」

多書皺起眉頭來:「這是真瘋還是假癲?」

「倒不至於是假,」呂慎嚴搖了搖頭,「心智形同幼兒,只記得些緊要字句,從前還能有片刻清醒,現在十天半月都不得醒轉。」

呂鶴遲於是請他們暫避,聞乾左右張望,看人有沒有走遠。

而呂鶴遲只是死死盯著他。

聞乾把手腕亮出來,從腕間麻繩里摳出一粒被蠟封的藥丸來,「你吃!你吃!吃了救阿爹!」呂鶴遲伸手拿,他還不肯給,只使勁要往呂鶴遲嘴裡塞。

多書疾步而出,劍鞘敲在聞乾手腕上,藥丸從手中飛出,被多書一把抓在手裡:「竟還藏著東西?!」

聞乾拼命伸出手來要拿回去,拿藥不成便滿地翻滾哭嚎。

呂鶴遲從多書手中接過藥丸來仔細端詳,很小一粒,非常粗糙的蠟丸,應該是他自己做的:「這是什麼?」

「你吃……你快吃……!」

「你不告訴我,我是不會吃的。」

「阿爹要死了,你得救阿爹啊……!吃了它,你就能救阿爹了!」

「我為何要救你?」呂鶴遲握起那粒藥,重新看著父親,笑了出來,「為了你從小拿我們母女和府中人試藥?」

此話一出,呂慎嚴大驚失色:……從小?

「為了因你試藥而死的無辜眾人?為了被打死的阿弟?還是為了我那發狂而死的母親?憑什麼你想活就活,我想要活的人卻一個都留不住?!」

呂鶴遲白白活了二十四年,沒能成為任何人的吉兆。

阿娘,師父,願兒,崔玉節。

她們和他先後離去,是不是上天終於發現,她所求太多了?

「你鑽營一生,我也慳吝算計,到頭來都是什麼都不剩,你我真不愧是血脈相連的父女。」落得個一無所有,「你有什麼臉面活著?」

我又有什麼臉面活著?

她的詰問永遠得不到答案。「吃了它,你就能救阿爹了!」聞乾翻來覆去只會說這些,再也說不出其他。

呂鶴遲站起來,問獄卒:「可否打開牢門?讓我進去與他說話。」=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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