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一行人來到趙家祠堂,當初擺在祠堂前殿的那尊先人像被扶起來了,只是這次不再是肉體凡胎地暴露在外,不知道哪位掏錢給它塑了金身,它看上去一如最初看到的那樣……
南扶光不知道金身之下它是否真的生出新的血肉。
只看到下首桌案瓜果依然,燭燈搖曳。
還是當初那個房間,樑上掛滿了南扶光親手做的捕夢網,不再像上次那般吵鬧,村民們被整齊地擺放沉睡在那,多數人身邊都有家人陪伴。
替擦擦身子或者跟他們說說話。
再次見到南扶光,他們的態度倒是和那婦人一樣,沒有太多的怨恨或者激動的情緒,偶爾上來和她說一說最近的情況,時不時還是有村民發生意外情況被送到這裡,然後就能立刻安靜下來,保住一條命。
南扶光問起那個女人。
「誰?」被提問的那個村民恍惚了下,而後恍然大悟,「趙慧蘭麼?」
「嗯。」
「死掉了。」村民輕飄飄地回答,「流了那麼多血,怎麼可能活得下來……死掉了的,被其他村民活活啃食而死,那一次的事故里,趙慧蘭是唯一死掉的。」
「她不該不吃那祖宗肉的。」村民若有所思道,「哪怕她不覺得那是對的,但有時候特立獨行可不是好事。」
南扶光不說話了。
也是實在不知道應當說些什麼,她沉默轉身離開。
那個叫阿倫的青年陷入瘋狂前在謄寫「翠鳥之巢」今年頒布的新法典,寫了一半的墨跡被壓的平平整整放在枕頭邊,他就像睡著一樣。
執起那莎草紙看了看,南扶光偏頭問:「「翠鳥之巢」的人來過嗎?」
「哪裡會來。」婦人理所當然地回答,「修仙界自己都應接不暇了吧,管不了凡塵界……別的村也是靠從黑市購買捕夢網的,咱們村倒是幸運,得您親手做的——」
整個廂房內安靜極了,除了偶爾傳來的低語,南扶光卻感受到了一種絕望的沉靜與含有希望交織的矛盾氣息。
她將手中的莎草紙重新放到那青年枕邊,然後犯了一個明知故犯的大忌,她珍重承諾婦人會找到辦法,將她的兒子——
以及這間房間的所有人都帶回來。
她鄭重其事地拔劍,破掌,與婦人擊掌起誓,為修仙入道者,為劍修最高起誓。
村民們不懂,他們懵懂又茫然地看著,只是眼中希望的火燭搖曳中有一瞬間躥高了些,好似生命力變得更加頑強。
……
「翠鳥之巢」集合整個修仙界之大能,其特有的天機閣更是擁有無數器修方向研發與深造的天才修士。
這是南扶光最終鬆口答應前往淵海宗與他們匯合的原因。
殺豬匠全程一言不發,抱著壯壯跟在南扶光身後。
從東極村出來時,他突然福至心靈。
「你是不是想我跟著你去淵海宗?」
走在前面剛剛祭出青光劍往上跳的雲天宗大師姐腳下一頓,又落回了地上,面癱著臉回過頭,她看著他。
殺豬匠摸了摸鼻尖。
「從早上你問我傷口好沒好開始,又帶我來看東極村……你是不是怕你前腳走了我後腳就受精神污染一頭磕死在家中豬圈?」
南扶光重新把目光放回了面前漂浮的青光劍上。
沉默半晌,眾身一躍跳上飛劍,她說:「幻想太多。那與我何干。」
……
南扶光臨走前得和吾窮餞別,兩人也沒別的地方好去,便還是回到了殺豬匠的攤位。
在殺豬匠的後院,她有了新的發現,除卻許久未支起來落滿了灰塵的餛飩攤,院子裡多了一處豬圈,想來是上次殺豬匠臨時回來一趟搭建的——和想像中的豬圈髒亂差還會臭不一樣,這豬圈整潔乾淨,鋪著厚厚的稻草,食物和水分別放在兩個鋥光瓦亮的瓷碗中……
就是叫花子來都得高呼一聲五星客棧。
豬圈裡還養著另外一隻小豬,小豬是瞎的,腿上有一塊傷疤不知是否是瘸,它安靜地蹲在稻草上。
趴在豬圈邊,南扶光伸長手去夠那隻小豬,和壯壯不一樣,它很安靜,完完全全乖巧的模樣。
當南扶光的指尖拼命伸長去夠它,似乎是感覺到了有人靠近,它轉過腦袋嗅嗅鼻子,然後主動過來,蹭了蹭南扶光的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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