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也不及皇帝這句話帶給他的震驚要大,什麼叫他去受死?
為何該受死的是他?!
「皇上!」
「嘉永三十年,你為嚴述在朕跟前遞話,得了他五百畝地!
「三十四年,改稻為桑出了麻煩,江南百姓聯名上奏,讓你在御前糊弄,嚴家又讓你添了城內外兩座三進宅子,五間鋪子!
「嘉永三十七,也就是今年,你替嚴家遮瞞潭州周勝一案,又得了他們紋銀萬兩,古董字畫共二十件!
「這些年你在嚴家手上得了多少好處?而朕日前責問你之時,你還說跟嚴家沒勾結!
「你該死!」
皇帝一腳又踹在他當胸!
高洪吃痛,可皇帝暴怒的申斥聲充斥了大殿,如同炸雷一樣把栽倒在地的他給炸懵了,他耳畔許久還震得嗡嗡的!
他聽到了什麼?
皇帝在說什麼?!
他呈上去的那些不都是指控李泉與太子結黨的嗎?不是要把李泉送到錦衣司大獄裡去的嗎?皇帝怎麼扯到他跟嚴家?!
他瞪大眼看著震怒到面目猙獰的皇帝,一骨碌爬起來撿身邊散落的這些卷冊!
這一看他血色退盡,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這都是什麼?
除了封皮還是那個封皮,信封還是那些信封,裡頭所有內容都成了嚴家勾結黨羽,保持朝政的證據!
而其中一部分,則正是他與嚴家私下往來的佐證!
他驚恐的抬起頭來,不敢置信的看著皇帝,又看著站在旁側的李泉!
他本是下定了決心要掰倒李泉而來,而沒想到他親手交上去的這些東西,竟然成了檢舉他自己的罪證!
嚴梁趕在這險要關頭前來說服他上交證據,沒想到反而又加速了坐實他們勾結黨羽?!
怎麼會闖下這麼大的禍?
這都已經不是簍子了,這等於把天給捅了!
「皇上!皇上饒命!」
他趴伏在地下不住的磕頭!
「你還敢求饒!」
李泉把旁邊散落的卷冊都撿到手上:「你與嚴家勾結禍害朝堂,收受嚴家如此之多的贓銀,紅口白牙地捏造事實構陷於老奴!
「眼下這些可絕大部分是狀告嚴家玩弄權術,賣官鬻爵,貪贓枉法的罪證!
「眼下鐵證如山,這些卷冊上方時間,地點,相關之人全都記錄得明明白白,你若是就此交代出來,我還能摒棄前嫌,替你在皇上面前求一求情!
「你要是執迷不悟,擺在眼前的就只有死路一條!」
「你給我閉嘴!」
高洪已經慌的不行,兩眼只看著皇帝:「皇上!小的一定是被李泉愚弄了,我要提交的證據一定是被他偷梁換柱換走了!皇上明鑑呀!」
李泉看了一眼皇帝,衝到高洪面前:「糊塗東西!東西在你手上,我又是怎麼偷梁換柱的?
「倒不如說是你利慾薰心,做著那上位的白日夢,以至於失心瘋了,你之所以會抓著這些東西,想來也是抓著給自己保命的吧?
「結果卻陰差陽錯,反倒把自己告了一狀!
「也是老天有眼,讓你有今日!背著皇上和嚴家勾結這麼久,也該是你受死認罰的時候了!」
說到這裡他又轉向皇帝:「皇上,方才老奴聽得清清楚楚,他指天發誓說若有錯漏,便聽憑皇上發落!
「既然罪證在前他還拼死狡辯,那老奴奏請皇上即刻傳賀平進來,將他押入大牢,從嚴審訊!」
皇帝眼瞪著地下:「傳賀平!」
賀平就在門口,聞聲即帶著人走了進來。
「把他拖出去,也廷杖一百!」
「皇上!……」當日親眼見過嚴肅慘狀的高洪發出一聲悽厲尖叫,癱倒在地下:「小的,小的對嚴家的事情真的知曉不多!
「這些,這些——沒錯!這些的確也是小的暗中搜集的,也是為了找個時間好向皇上交代的,請皇上看在小的舉證有功的份上,饒了小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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