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質問像耳光一樣打在了他臉上。
整個嚴府除了嚴頌之外,只有他最清楚嚴家如今的處境。
這些日子他為挽回局勢在外奔走,沒少感覺到行起事來比從前吃力。
無論是當初帶著幾分低三下四夜會高洪,還是今夜幾番周轉尋來小樓里那幾位三法司官員,雖然都順利來了,但他耗費的心思都比從前多出了一倍還不止。
嚴家這棵樹不穩當了!
可終究他們還是害怕嚴家有翻身的那天,所以明面上總歸還是客氣的,並不敢違逆。
陸階如此不假辭色,讓他第一次因為家變而切實地震動!
「自從嚴家執政以來,朝中上至一品大員,下至黎明百姓,伏倒於你們手下的不計其數。你是不是都已經忘記了,我也是個正正經經手握實權的一品官員?還是由皇上親自提攜起來的?你一個丟了官職的子弟,膽敢對我這般態度說話,已經算是藐視皇威?」
陸階的質問不怒不燥,但卻字字如刀,不偏不倚擊中了嚴梁最不願正視的那一處。
他喉頭一沉,寒臉失笑:「當初家父在時,陸大人可不是這樣的態度!嚴家眼下不過略受了些風雨,陸大人就急著翻臉,就一點不給自己留餘地了嗎?」
他環視了一圈這諸多之人,繼續道:「舍弟頂多不過是私行不檢,陸瓔可是身負著兩條人命。你們若定要切割到底,我自然奉陪!
「只是到底是舍弟失去一樁婚姻重要,還是陸大人失去自己的前途重要,這筆帳你們不會算不清楚吧?」
他最後一個字落下來時,另一邊的陸珈就笑了。
「你笑什麼?!」他眯眼。
「我笑你說,『人命』!」陸珈緩緩抻直了胸膛,「我在商戶之家長大,什麼樣的帳我都算得清楚。
「但你在老謀深算的奸宦家庭長大,該不會真的以為我設這個公堂,只是為了告你那個禽獸不如的弟弟吧?
「既然你已經說到人命,那我就得來好好跟你說說嚴家欠我們陸家的人命官司了!」
她問青荷拿來了一本狀子:「各位大人,十六年前,嚴家為了安插蔣氏到陸家監視家父,設計害死我親生母親,今日我請諸位到此,就是要替家母申冤的!」
瞪著眼睛看他們交鋒的一干官員們突然聽到這裡,神色又是一凜。
嚴梁冷嗤:「無稽之談!你母親死於產後血崩早有公論,這也要賴到我嚴家頭上?」
「早料到你會如此,你當我這幾個月在吃白飯?」
隨著陸珈的話音,一疊卷宗又拿出來了。「這些都是官府存檔的文書。
「上面記錄了當年你們嚴家與兇手的交往,還有兇手從你們嚴家手上得到的好處,也就是如何從你們手上討得的官職。這些相關之人都列得清清楚,他們可都被你們罩得好好的,都還在朝上呆著呢!」
這次的卷宗沒有放到公案上,而是直接拋到了嚴梁胸前。
嚴梁沒等看完,臉色已經陰沉。
「你從小跟官府打交道,它們是真是假,用不著多費口舌。說起來還多虧了蔣氏,這裡有大部分都是她攢下來的。
「當年你們設下了陰謀,害死我母親之後,就把她安插到了陸家,卻又偏偏擺著高貴的架子,對她諸多搓磨拿捏。
「她為了給自己拿點籌碼,那些年利用陸夫人的身份偷偷行事,把這些攢下來了。
「蔣氏死在你們手上,如今這些東西又發揮了作用,也算是沒浪費她一番心血!」
陸夫人的死嚴梁不知內情,像這一類的事情,實在是發生的太多了,嚴述夫妻在世時,也沒必要特意告訴他。
但蔣氏為何會剛好有機會嫁到陸家,以及蔣氏在臨死之前,為何還能夠把嚴夫人拿捏住,那天夜裡把她和嚴述激到陸府去行暗殺滅口之事,他這也是能夠推算出一二的。
更何況眼下陸珈還拿出了這些文書證據!
謀殺陸階的夫人,這跟狀告嚴渠亂來可完全不是同樣份量!
他抬頭道:「即便是有這些為證,沒有人證在場,也不過是牽強附會!你既然要三司會審,那可是要證據確鑿的!」
都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了,他不相信陸家還找得到人證?!
「我自然也就料到你不見棺材不落淚。」
這次陸珈連轉身都不用了,在燈光未曾照到的胡同暗處,以沈輕舟為頭,何渠帶領一眾護衛押著幾個人上來了。
而被五花大綁著的卻是一對男女,二人眼中俱都迸射著毒光,而當他們目光落到陸階身上時,他們倆同時打了個哆嗦,隨後又慌亂的把頭低下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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