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淨春回了神來,看向她。
顧夫人也在看她,一副欲言又止之態。
看出她是有話想說,卻又不知是因何事遲疑,姜淨春道:「姑母有話說便是。」
顧夫人踟躕了片刻,而後開口,她問,「小春,你......你願意嫁給你表哥?」
她這話一出,顧淮聲也看向了顧夫人,他看著她的神色有些淡,不知是在想什麼。
姜淨春在想,如果她說「不願意」,有用嗎?
顧夫人是會聽顧淮聲的,還是聽她的呢?
想也不用想就知道的。
她現下也看明白了,就算自己再如何去爭,也是沒什麼用的,她爭不過顧淮聲這人的。除非顧淮聲鬆口,不然一切都是徒勞,從他不過半日就追上了她的時候,她就該知道,她實在不是他的對手,她就連比噁心都比不過他,遑論其他。
從前時候從不見得他這般難纏,若早知如此,當初她招惹誰也不該招惹到了他的身上。
罷了,現下再去想些別的東西也再沒用了。掙扎也掙扎過了,跑過那麼一次,鬧過那麼多次,也該認清現實了,顧淮聲這人,她鬥不過的。再說現在都已經要去姜家說親了,再說些旁的,有何用?
惹得大家都心煩。
她沉默許久,顧夫人也知道她內心或許煎熬不已,也沒開口催促。一旁的顧淮聲也將視線移動到了她的身上,他掌心不自覺攏緊,也在等著她的回答。
車廂安靜,顯得姜淨春的沉默更為明顯。
終於,他們等到了她的開口。
顧夫人問她願不願意嫁給顧淮聲,她回道:「嗯。」
簡簡單單一個字便闡明了她的意思。
她的意思是,她願意。
即便知道姜淨春是不大情願,可聽到了這個答案,顧淮聲攏緊的手漸漸鬆開,眼中也重新浮起了笑。
顧夫人倒沒想到竟會是這個答案,她不敢相信去問,「真是自願的?可有他人逼迫?」
這話就差明著去問,是不是顧淮聲逼的她了。
姜淨春方才想了那麼一遭,已經沒有再想去掙扎了,想到一會還要見著祖母,不想叫她擔心。
她笑了一聲,玩笑道:「我自然是自願的,姑母忘了嗎,從前我不是最喜歡表哥的嗎?」
這話笑著從她口中說出,隱隱約約帶著一股諷刺的味道,不只是顧淮聲聽出,就連顧夫人也察覺到了些許。
聽姜淨春這般說,顧夫人又看了眼顧淮聲,最後想起了那晚顧侯爺同她說的話,她終是嘆了口氣,後道:「我曉得了,既你們都有這想法,那今日我去同母親說這事吧。」
似沒想到顧夫人態度如此轉變,顧淮聲蹙眉看向她,有些不大明白她在想些什麼。
見他如此神情,顧夫人忍不住斥他道:「怎麼著?我去你是還不大樂意了?我不去,你自己一個人去不成?母親尚在人世,你自己去給自己說親,你也真是好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