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問!」小太子淚眼汪汪,但剛才幾乎爆炸的怒氣迅速消散了,他張著小胖手,想摟住鄧姣的脖子,但他又不敢碰她。
鄧姣此刻短短几句話,不論是語氣還是說話時的眼神,都讓小太子感到柔軟、溫暖。
幾乎像從前跑去母后病榻旁告狀一樣,有安全感。
但姣姣娘娘明明很兇,脾氣很壞。
這讓陸淵感到困惑,他既想要安慰,又感到生疏害怕。
下一刻,鄧姣主動抱住了這隻胖胖的小煤氣罐。
她從周圍一地的野果中選了個最大的,抱著小胖崽站起身,走到不遠處的石桌旁。
蹲到那個叫薛寧的小女娃身邊,鄧姣微笑著拿著自己的大果子,在女娃眼前晃了晃。
「本宮的果果是不是比你的兩隻果果都大呀?」鄧姣語氣神態十分炫耀。
「啊……唔?」抓著兩個果果的薛寧瞳孔放大,看著鄧姣手裡的夢中情果,滿眼羨慕,但還在嘴硬:「就……大一點點……但阿寧有兩個……」
「可我的果果還有一點紅誒,是不是很漂亮?」鄧姣抿嘴笑。
薛寧嘟起嘴,假裝不在意地把玩自己的青黃色果子,但還是憋不住好奇,小聲問:「你的果果哪裡摘的呀?」
「就是這附近,找了很——久很久,我這是最大最紅的一顆果果。」鄧姣炫耀。
「哦。」薛寧酸唧唧扭頭,無法繼續直視夢中情果。
「不過我看這個紅色果果跟阿寧粉紅的衣裳很般配呢。」鄧姣話鋒一轉:「要不,我成人之美,拿我的紅果果跟你換一個小點的果果?」
薛寧驚喜地轉過身:「真噠?」她舉起自己的兩個野果:「你要換哪一個?」
鄧姣笑出一口小白牙,轉頭看向一臉茫然的小太子:「對呀,那我們要換哪一個呢?」
她要讓這小胖崽知道,她很在意他的想法。
回到燕王面前時,鄧姣獨自一個人。
她把小太子留在孩子堆里,因為小太子已經順利投入到孩子們的下一輪拼果果大賽。
鄧姣對燕王開玩笑:「看樣子,應該沒有下一輪十五次打滾和尖叫了。」
他沉默。
雖然看不見表情,但她知道他的目光專注地鎖定在她身上。
並不是因為自戀什麼的,鄧姣覺得燕王一直對她很好奇。
在她三言兩語搞定了小太子之後,這種好奇更甚了。
陸騁低頭看向地面,而後抬頭,對她說:「我應該立即封你為征北安國大將軍。」
他嗓音很低沉,跟他從前開玩笑時傲慢的語調不一樣。
鄧姣能從中感知到一絲羞恥的調調,他可能不習慣接受別人的幫助。
在她阻止了小太子的下一輪二十次超級翻滾後,陸騁竟然想用一個玩笑,代替道謝。
這不夠,她需要他認真對待她的功勞。
「封號什麼的就不必了,我不缺那些。」鄧姣說:「但殿下的謝意,我會心領的。」
他從鼻子裡噴了口氣,但沒發出哼聲。
她不確定他的反應是沮喪還是不屑一顧。
「我需要謝謝你嗎,皇嫂?」他說:「再過七天,我會幫你一個大忙。一個很大、很大的忙。相比於你剛才提供的幫助,你對我的虧欠甚至還沒有扯平。」
他語氣過於嚴肅,鄧姣無法判斷他是在開玩笑,還是真的這麼斤斤計較。
鄧姣沒忍住,笑出聲。
目光盯著她笑得發顫的帽子尖,陸騁提醒她:「你最好是因為占了很大的便宜才如此開心。」
「我不是在嘲笑您……」鄧姣克制笑聲:「只是……殿下跟我想像中不太一樣。」
「想像?想像本王?」他委婉提醒她話語的不合時宜:「你平時也會想像你其他五個皇叔麼?」
「不,只有您。」鄧姣沒有放過拉進曖昧的任何機會,她壯著膽子說:「您知道現如今所有人都以您馬首是瞻,後宮的姐妹們時常與臣妾閒聊一些有關您的傳聞。」
陸騁歪頭注視她:「什麼傳聞?」
「那太多了。」鄧姣抿嘴壞笑:「比如,聽說燕王殿下十四歲那年曾在南三所以一敵四,打傷了您的四位兄長?傳聞五皇叔至今都略有些跛足。所以都說您是個暴脾氣,最招惹不得的皇叔。可今日見您站在孩子面前這手足無措的樣子,我倒是……」
「哼。」
陸騁帶著怒氣的冷哼聲打斷了鄧姣的話語。
鄧姣戛然而止,大腦開始飛速回想自己剛才說的話中有沒有不合適的內容。
她有點慌,她不覺得自己說的話哪裡得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