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幾乎被內疚淹沒。
這一刻她才意識到,陸騁發現她眼睛泛紅時,驚慌逃避的表現,並不是因為不在乎或是想推卸責任。
宜寧也說過,只要她一哭,她哥就想逃跑。
陸騁總不可能也不在乎這個唯一的妹妹吧?
陸騁根本沒有走出年幼時的陰影,但他自己毫無所覺。
思考她的問題,讓陸騁顯露不安痛苦的神色,「我們非得談這個?這聽起來柔情蜜意嗎?」
鄧姣的手磨蹭著他的後頸,「你剛才說你不擅長哄女人,現在你坦白告訴我這些,我一下子就被你哄好了,而且想要哄你,這不算是柔情蜜意嗎?」
「為什麼?」他問。
鄧姣抿嘴笑:「這些過往會讓我換一種觀點解讀你對待我的方式,我現在理解你為什麼想跟我保持距離,但其實沒必要,我不會傷害你,也傷害不了你,你已經是大齊戰神了。」
陸騁困惑地皺眉:「你想錯了,我現在想跟你縮短距離,連老底都交了,你最好別再為難我。」
鄧姣湊近他雙唇:「不是說身體的距離,我是說,你想跟我保持你心裡的距離。」
「什麼算是心裡的距離?」
「比如……」鄧姣吞咽一口,紅著臉小聲試探:「如果……我是說如果,在我們的交易期間,我對殿下真的動了心,殿下對此如何做想?」
陸騁眸光一愣,陡然抬手捏住她下巴:「交易開始之前,我已經告訴你了,鄧姣,我連讓你失望的責任都不想承擔。想以此撩撥我?別白費力氣。你若是真有動心的跡象,我們的交易就立即結束。」
鄧姣抓住他的手腕,「你弄痛我了……」
陸騁垂下手,沒有再摟她的腰。
「我只是打個比方,」鄧姣趕緊收回試探:「殿下別誤會,本宮心裡還惦記著先帝呢,就算沒了先帝,這不還有我表哥呢嗎?殿下用不著擔心被我惦記。」
陸騁的手一瞬間回到她後腰,把她抱緊貼在他身上:「你不能惦記我,也不可以惦記其他男人,這是我們交易規則的其中一條。」
「老天爺啊~」鄧姣嘟起嘴抱怨:「怎麼會有殿下這麼霸道不講理的人?」
「你答應了的。」陸騁嚴肅強調。
鄧姣忍不住逗他:「那現在殿下準備登基了,我都已經安全了,我們的交易就此結束,似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陸騁吃驚地倒吸一口氣,急切地講道理:「本王都還沒有要過你一次。」
「那隻能怪殿下自個兒不爭氣了呀,我又沒拒絕過。」
鄧姣忍住笑,指尖順著他胸肌輪廓遊走,故意吊他胃口:「不過,交易結束,殿下也不是不能要我,這就全憑殿下的本事。閒著也是閒著,本宮總得找個有本事的男人解解悶。」
陸騁面無表情地反擊:「既然交易說結束就結束了,回京之後,鳳印最終落於誰手,也全憑娘娘的本事。」
鄧姣一驚,仰頭不滿意地與他對視。
陸騁很壞很壞的挑了下眉峰。
「看本事就看本事!」鄧姣沒有退縮,她就不信這傢伙真的對她一點沒動心。
她必須改換策略。
這傢伙的幼年陰影造成的防禦機制,就是極度恐懼親密關係。
她若是現在表白愛慕,只會把陸騁當場嚇跑。
只有反過來,激發他主動狩獵的本能,才有可能吃定這位戰神。
「好了,本宮要繼續泡一會兒,殿下快上岸把衣服穿回去吧,交易都結束了,我倆這麼坦誠相對,不合適。」
鄧姣故意在他腿上挪了挪,手在水下一撐,把自己推遠。
她「不小心」按在他那個地方。
幾乎將那硬處完全壓貼在他小腹。
「呃……」陸騁一把握住她手腕,下意識將她拉回來,貼回剛被撩撥起的抽動。
「殿下這是作甚?」鄧姣茶茶地假裝掙扎:「總不會是想跟皇嫂耍賴吧?殿下可不是那麼玩不起的人。」
陸騁低頭喘息著,殺氣騰騰一挑眼,咬牙切齒地盯著她,喘息片刻,才鬆開了她的手腕,任由她飄去池水中央。
鄧姣咯咯笑著在水中轉了一圈,長發像海藻圍繞她,散開在水面,瓷白又精緻的臉容如夢似幻,仿若傳說中的鮫人。
她微微上浮身體,露出一點勾勾,等燕王不甘的目光滑向那裡時,她立即沉入水中,欲擒故縱催促他離開:「殿下還等什麼呢?」
陸騁站起身,鐵骨錚錚且硬邦邦地上岸穿戴離開。
等他的背影消失後。
鄧姣臉上的笑意也變得有些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