毯子?
一張繡有貓咪的細絨毛毯在記憶倏忽閃過,畫面的末尾,是昨夜和司子天博弈談判的過程。
他心煩意亂,在司子天喋喋不休的催促下將毛毯疊好,隨手塞入被裡。
他不想讓司子天的污言穢語玷污毯子,沒成想自己卻也忘了。
那由聞濯好心好意遞來的貓咪毛毯,游司梵臨行前最後一次見它,似乎是在那堆半夜一齊被他踹下床的衣物堆里。
亂七八糟,慘不忍睹。
和那件身首異處的小貓襯衫患難與共。
游司梵:「……」
游司梵幡然醒悟,力挽狂瀾,但已經無法拽回聞濯勢必道出的話語:「等等等等我想起來……」
「……昨天,你抱著毯子在茶室睡覺,很舒適吧?」聞濯語氣平平淡淡,好像在談論天氣一般自然,「我們走的時候,見你睡得沉,就沒喊醒你。」
——會心一擊。
「那個找你麻煩的男人太聒噪,我擔心他打擾你休息,也讓他儘早離開。」
——雙重絕殺。
「真的很抱歉,希望你的工作不會因為這次無妄之災而遭受影響,走之前我和經理有溝通相關事項,但如果康樂大酒樓仍然決議辭退你,我可以介紹……」
——游司梵徹底聽不下去,羞恥心爆棚,閉上眼帘,視死如歸般吼出一堆辯解。
「我沒事我很好無妄之災讓它過去就過去吧康樂大酒樓我看不上它現在已經找到新東家準備上班!不用擔心我找不到工作!我過的很好!真的!」
他口不擇言,開始緊急翻找小挎包,甚至願意暫時放鬆對黑貓玩笑似的禁錮。
身軀驟然失去飼養員溫暖的撫摸,黑貓有些奇怪,湛藍色的眼睛一轉,靜靜看向少年慌亂匆忙的動作。
「喵。」
它舔了舔肉墊,利爪安分又乖巧,好好收在毛絨絨里。
從來沒有人可以在黑貓真正百般不願的情況下,強行逼它待自己懷裡,哪怕是游司梵也不能。
貓的利爪並非擺設。
「我新工作可好了,比康樂大酒樓好一萬倍,薪資待遇同事老闆都很好,所以你儘管寬心!」游司梵摸了半天,終於自包里翻出除去鑰匙和口罩之外的第三樣東西,「至於毯子,毯子,它……」
他將那樣物件如同眾星捧月般拿出來,仿佛它可以成為拯救他於水火之中的神明。
「是我租的!毯子我已經洗乾淨了!這是租金,我回去就還你!」
游司梵掌心平攤,那長條狀的物件在雨幕下現出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