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就站那,什麼罐頭,貓條,身上通通沒有,他們嘴裡吃的糖一模一樣,聞濯頂多就是比自己多出一把傘。
但貓就是鐵了心喜歡他!只想和他親近!
憑什麼!
游司梵單手摟緊聞濯的脖頸,雙腿夾緊對方緊實有力的腰腹,沖黑貓伸出手,喊道:「沒有規矩!我平時怎麼教你的,怎麼可以這樣不懂禮貌?招呼也沒打就爬到別人身上去,快下來,跟我回家!」
他的臂膀緊貼聞濯繃緊的頸側,好像還壓到動脈,急促跳動的脈搏一鼓一鼓,將熱度和韻律傳遞至他的心房。
聞濯在緊張。
那段勁瘦的腰腹猝然收緊,卻仍舊無法抵禦源自少年的柔軟攻勢。
游司梵只是單純地抱著他,是,也許他的姿勢是有那麼一些過分,和一個剛剛交談不久的陌路人緊密相貼,不留任何縫隙,哪怕以海納百川的視角來看,也值得一句「非常大膽」「非常open」的稱讚。
少年的大腿柔軟而堅韌,那些視覺上看似軟和的,蹲下時互相擠壓而嘟出的腿肉,並不像真正的棉花一樣鬆軟。
游司梵的生命力蓬勃而旺盛。
他的肌肉使他有力氣夾緊唯一的支撐點,勉強穩定自己的身子,去夠那隻調皮搗蛋的黑貓。
難受和受罪的,好像唯有聞濯。
青年暗自咬緊牙關,竭力忽略游司梵胡亂揮舞的手臂。
夏天穿的少,衣著清涼,短袖和短褲露膚度高,與之相應的,游司梵每一次和黑貓博弈,都在反覆和聞濯肌膚相貼。
尤其是他的衣衫已經被雨水淋得半濕,夾雜體溫的蒸騰,全然轉作粘稠淋漓的曖昧。
摁著聞濯忍耐的底線摩擦,來回蹦躂。
兩個人都衣著齊整,情況卻好像糟糕透頂。
聞濯的手極其僵硬,奇奇怪怪地圈成半圓,在游司梵腰間和臀部之間來回徘徊,硬是找不到足夠合適的落點。
無論哪裡都很冒犯。
背部無法著力,臀尖最好,後腰其次,穩穩托住一個重物的本能,篆刻在人類的基因。
聞濯太明白如何才能保證游司梵不掉下去,但他做不到。
畫面有些滑稽,體型單薄的少年掛在青年胸前,青年手足無措,神情難得露出煩躁和躊躇。
二人間竟隱隱僵持起來。
「喵嗷。」
黑貓不聽游司梵威脅,甚至優哉游哉,四肢交替,輕而易舉地從聞濯左肩繞到右肩,避開游司梵因為生氣而落點偏移的手。
游司梵深吸氣,大腿繃緊,腰部用力,硬生生憑靠幾乎沒有的核心力量,把自己往上抬高一截。
他平時缺乏鍛鍊,能夠從石墩跳到聞濯身上,又緊緊纏著不掉下去,已經是在吃跑操時強行練出來的老本。
很快便要消失殆盡的那種,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大腿肌肉在顫抖,準備罷工。
「這人到底有什麼好的,你非得這麼惦記他?他有貓條嗎?他有罐罐嗎?他什麼也沒有!他身上只有人類才能吃的糖,這玩意小貓不能吃!」危機感使游司梵更加著急,語速飛快,「你乖,趕緊下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