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完全不懂失戀的感覺。
喻白眼淚還掛著,聽到這話吭唧一聲,緩緩抬起頭,水汪汪的眼裡真摯而疑惑,「你這幾年談過戀愛嗎?」
「。」陸斷。
他轉頭看著喻白,陰惻惻地反問,「你這幾年挨過打嗎?」
「……」
在無聲的凝滯間,喻白的眼神越來越飄忽不定,眼睫輕顫,逐漸不敢直視陸斷漆黑的雙眸,腦袋一點一點轉了個方向,抹抹淚珠。
直到陸斷的手機鈴聲響起,他伸手指了指喻白,才接電話。
又是黎女士打來的「慰問」電話,問他見到了喻白沒有。
「嗯,見到了。」他看了眼喻白紅腫的眼睛,回道:「他麼?看著不怎麼好。」
「怎麼了?」
陸斷稍一停頓,喻白趕緊抓著他的衣服搖頭,腦袋都搖成了撥浪鼓,想要他保密。
呵。
陸斷冷笑一聲。
電話里,黎女士還在焦急追問。
「沒什麼,就在家門口摔了一跤。」
陸斷舉著電話,扒開喻白抓著自己的小手,垂眼盯著他,語氣微諷,「把腦子摔壞了。」
喻白咬了下嘴唇,委委屈屈地低下頭,不敢反駁,又開始吧嗒吧嗒。
他聽到陸斷去窗邊打電話,涼涼的嗓音順著夜風吹到耳邊,「嗯,今晚讓他住我這。」
之後沒多會兒,喻白的腦袋被人揉了兩下,緊接著,輕哄的嗓音落下,「好了,不哭了。」
-
喻白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哭累了睡著的,總之陸斷應該陪了他很久。
再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
陸斷的臥室,陸斷的床,陸斷的枕頭和被子……
喻白爬起來揉了揉酸澀的眼睛:…陸斷呢?
他提了口氣下床,趿拉著拖鞋走到客廳,看到沙發上好長的一條身影,睡著的樣子很像委屈窩在貓窩裡的大型犬。
陸斷還是昨天那套衣服,腰間搭著薄毯子,半條小腿懸在沙發邊緣,一條手臂搭在小腹,另一條手臂曲起橫在額頭,睡得很沉很疲憊的樣子。
喻白愣了一下,想到昨晚陸斷分明很累卻還硬提著精神陪他的場景……
他後知後覺地感到愧疚。
今天外面起了風,看著馬上要下雨。
喻白看著陸斷腰間的薄毯子,想了想,扭頭去臥室抱了空調被出來。
他兩手抓著角抻好被子,輕手輕腳地走到沙發邊上,想給陸斷蓋蓋好。
結果剛蓋上腿,陸斷忽然翻了個身,支出來的膝蓋正巧懟在喻白腿彎他一個重心不穩,連人帶被子一起砸到了陸斷身上。
嘭!只聽一聲悶哼!
身下傳來咬牙切齒的聲音,「喻白!」
「對不起對不起……」喻白手忙腳亂地爬起來,扒了扒已經嚴絲合縫捂在陸斷臉上的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