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在這聲「陸斷哥哥」後,陸斷心裡壓了半天的煩躁感奇妙地消散不少。
「可是我已經十九了。」喻白把臉擦乾淨,眨了下緊繃的眼皮,感覺有點疼,他揉了揉,「這樣叫好奇怪。」
陸斷詫異瞥他,「是嗎?」
怎麼看著還跟未成年似的?
「也對,六年了。」喻白聽到這人似乎有些感慨地開口,「你還是這麼點兒。」
陸斷現在心情還行,抬手比劃,「有一米七嗎?」
「一米七六。」喻白覺得自己不算矮。
但……他抬頭看著已經長成好大一隻的陸斷,不太高興地抿唇,「我還會再長的。」
一米九五的陸斷點頭敷衍,「隨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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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暫的閒聊後,兩人之間似有若無的距離感消了不少。
喻白這一下午哭得眼睛疼,眼皮腫成了悲傷蛙。他躺在沙發上敷眼睛,耳邊斷斷續續傳來陸斷在廚房忙碌的聲音。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留下吃晚飯,只是剛剛他肚子叫了,陸斷沉默兩秒就去了廚房。
過了會兒,喻白在放空狀態下聽到陸斷喊他,「洗手吃飯。」
日頭西沉,餘暉透過玻璃窗在地上鋪出有稜有角的光影。窗戶開著,陸斷到陽台點了支煙,影子在地面上被拉得很長。
聽到身後問,「你不吃嗎?」
陸斷夾著煙的那隻手擺了下,煙霧在半空中打了個彎,很快被風吹散。
喻白就「奧」了聲,坐在不遠處安安靜靜地低頭吃飯。
陸斷只煮了一碗麵,上面鋪了小青菜和胡蘿蔔,還有幾片火腿,口味清淡適宜。
喻白吃飯也慢,時不時還要抬頭看陸斷一眼。最後連湯也喝了,揉揉肚子,打了個嗝。
「吃完了?」陸斷聽到動靜,轉身過來,拉開椅子坐在喻白對面,「吃完說說為什麼哭。」
他吹了半天風,身上煙味散得差不多,一隻手懶散地撐著臉側,漆黑的眸子探過來。
喻白吸吸鼻子,想到了季述安。
他想到自己在公寓裡看到的那一幕,想到那張被糊了一臉蛋糕之後震驚憤怒的臉。
以前季述安對他一直都是溫聲細語的,今天下午是第一次對他發火。
喻白很心痛很難過,可他又沒有錯。
錯的是季述安,是季述安出軌。
如果季述安真的喜歡女孩子,為什麼不早點告訴他?
為什麼還對他那麼好,讓他一直以為自己是被愛的。
喻白這麼想著,心頭一酸,眼角熱意瀰漫。
「怎麼又哭。」陸斷眼睜睜看著他的小臉就這麼垮了下來,眉頭皺起,抽了兩張紙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