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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斷跟計程車司機報了地址,靠在後面閉眼休息。
剛才對鮑毅說的那些話,讓陸斷自身的情緒也產生了很大的起伏,需要緩緩。
陸斷還是警察的時候,以自己為榮,一身警服是他作為人民騎士所有的信仰與榮光。
但他現在不是警察,也沒覺得自己可恥。
哪怕剛宣布退役的時候,隊裡曾經有人指責他是逃避職責的懦夫,是慫逼,一邊哭一邊拽著他的領子罵得很難聽。
陸斷否認過,解釋過,鬱悶過,最後也都看開了。
人總不能奢求每個人都理解自己的內心想法。
他和鮑毅他們的選擇不同,道不同。
這世界上有像他師傅一樣願意付出一切的人,甚至付出生命。他們偉大,是救人於水火的人英雄,陸斷敬佩他們,敬佩趙肅臻同志。
但世界上也應該允許有像他這樣,只想平安過日子的普通人存在不是嗎?
任何人都可以說他不當警察是自私,但不能說他錯了。
只有這一點,陸斷不認自己有錯。
他睜眼看向窗外,即便是深夜,城市在一片靜謐中,依舊燈火通明,繁榮昌盛。
手機震了一下,陸斷低頭看,是喻白問他什麼時候回來。
在這樣的夜晚裡,有心之所向的人,等他回家。
陸斷手指在屏幕上點了幾下,頭也不抬地問司機,「師傅,您會飆車嗎?」
「啥?」司機搖頭,「會也不行啊,我這是計程車,穩穩噹噹的,安全第一。」
「那麻煩您還是開快點吧。」現在這速度也過於穩了點。
陸斷收起手機,臭著臉想:要不是老子手壞了,就自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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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白是深更半夜偷偷摸摸到陸斷家去的,出門的動作很小心,沒有驚動爸爸媽媽。
現在他坐在陸斷家裡的沙發上,客廳燈光大亮著,擺擺親昵地趴在他腿上,覺都不睡了,只顧著使勁兒蹭喻白。
陸斷二十分鐘前回消息說在車上,喻白就沒再問。
客廳太安靜了,他到客房把陸斷的平板翻出來擱在茶几上,隨便挑了部動漫播著。
過了一會兒,門口傳來響動。
「陸斷?」喻白起身,小步跑過去,「你回來啦。」
陸斷關上門,轉身就看到喻白跑過來,愣了一下,原本有些煩躁不安的內心一瞬間被這道小小的身影安撫到。
原來家裡有人等是這種感覺,陸斷心裡有暖流划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