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幾個兄弟雖然當時都埋怨你,但其實他們心裡都盼著你回來繼續訓他們呢。」
陸斷有些勉強地牽了下唇,目光悲切地看向墓碑上的金色名字,低聲道:「謝謝您,陳隊。」
這是委婉拒絕了。
這小子也不知道哪來的那麼大決心,好說歹說都不肯再回來當刑警。
老陳隊長嘆了聲氣,「那你和趙瑩再待會兒,我們這些人就先走了。」
陸斷點頭,目送一行人離開。
趙瑩沒管他們,畢竟現在的她對警察有愛有敬,也有怨,情感很複雜。
她的眼淚被風吹乾了,蹲在父親的墓碑前,頭也不回地問身後的人,「陸斷哥哥,你怕死嗎?」
「怕。」陸斷沒有看趙瑩,目光落在灰色照片上。
沒有人不怕死,也有人說自己不怕,那是因為他們還沒接觸到真正的死亡。
所以趙肅臻同志也怕,但他卻始終懷抱著一顆隨時犧牲自己的心。
師娘也一樣,是勇敢偉大的女人。
「我爸還沒到44歲,他去年說不想過生日,因為覺得這個數字不吉利……」
趙瑩背對著陸斷,抹掉眼淚,哽咽道:「結果他出事那天,離生日就剩一個禮拜。」
所以爸爸說得對,這個數字就是不吉利,真的會害死人。
還有她的媽媽,也是在生日前去世的,比爸爸還早一個月。
看,現在他們連墓碑都緊挨著。
陸斷按著心口,壓下陣陣頓痛,身側的拳頭不斷收緊。
再難過也要撐起當大哥的樣子啊。陸斷在心裡這樣告訴自己。
他沉了口氣,俯身輕拍了拍趙瑩的肩膀,「師傅師娘都不願意看到你掉眼淚,阿瑩,他們希望你快樂。」
所以陸斷也控制住了情緒,在師傅以及旁邊的師娘面前。
「我知道,我知道,他看到又該在底下和我媽說我嬌氣了。」
趙瑩哭著轉頭,用力擦掉臉上的淚水,視線模糊地看著陸斷,「你看我這不是在擦了嗎?」
陸斷沉默下來,遞給趙瑩一包面巾紙,「阿瑩,跟我一起給師傅師娘磕個頭吧。」
趙瑩跟陸斷並排跪著,連磕了三個頭。
昨天剛下完雨夾雪,現在地面還濕著,寒氣順著天靈蓋衝到神經末梢,刺得人渾身上下都疼。
「爸媽,陸斷哥哥對我很好。」趙瑩站起來,蒼白的嘴唇彎起來笑了一下,「你們可以放心。」
「其實我沒那麼喜歡你,陸斷,我在你面前那嬌滴滴的樣子都是裝的。」
「是我朋友說你這種直男會喜歡溫柔可愛的女生,但你見過我打架的樣子,所以你壓根就不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