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應再次給哈哈抽血,查了指標。他看著興奮的喻白,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和喻白一起帶哈哈到樓下,觀察哈哈的排尿反應。
許應在腹部擠壓哈哈膀胱的時候,喻白緊張地蹲在旁邊盯著,然後看到了哈哈成功排尿。
「太好了,許老師,這是不是表示哈哈能好了?」喻白眼底明亮地問。
許應眉心微蹙,面對初入社會和職場的學生,他一時心軟,抿唇說:「嗯,希望很大。」
「你辛苦了,快回去休息吧。」
姜姜很快就會過來換班了,喻白提著的心也終於放下。
他覺得自己好像一直被關在一個密不透風不見天日的籠子裡,始終憋著一口氣。
直到看到哈哈有希望生的瞬間,他也被從籠子裡釋放出來。
喻白臨走前還高興地揉了揉哈哈的腦袋,告訴它晚上再來看它,讓它一定要堅持下來。
他身上都變得臭烘烘的,頭髮也有一股泔水味兒,肯定要洗好幾遍澡才能洗乾淨。
所以你可一定,一定,要活著。
不能辜負我。
「姜姜你知道嗎?它當時回應我了,回應了我很多次,我真的感覺到了!」
喻白的思路從回憶中掙脫出來,哭著說:「可是我就回家睡了一覺,你就告訴我它死了。」
在電話里聽到哈哈死訊的時候,喻白第一次明白什麼叫死不相信,不願面對現實。
那種無力感,喻白完全無法承受。
「我看了它一整個晚上,明明看到它一點一點好了起來,它早上都能自己走路了……」
喻白說到這裡,又回想起哈哈望向自己的眼神。
總覺得那天凌晨他理解成的「求生渴望」,在哈哈生命化成句號之後,也轉而變成了悲哀和絕望。
喻白痛苦地嗚咽一聲,趴在桌上,聲音帶著哭腔,聽起來沉悶,摻雜著天大的質疑和委屈,「我記得它的眼神,它明明很想活著的,可是為什麼還是死了?」
他在死亡面前感受到了自己的無能和脆弱,這讓喻白本就不夠自信的心受到了嚴重的打擊。
而喻白只能問一句「為什麼」。
喻白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究竟能不能在這條職業的路上堅持走下去?
他真的熱愛嗎?他的內心真的足夠堅定嗎?
姜姜看喻白這樣,心裡也很難受,但還是不得不告訴喻白現實,「乖寶,動物就是這樣的。」
它們的生命比人類更加脆弱。
因為人類站在食物鏈的頂端,有些人甚至還會對動物進行虐待和殺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