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集中精神,手上飛速操作,和隊友一波完美配合打掉對面,等贏了這一場之後,興奮地拍了一下桌子,說:「為什麼呢?」
向迪的電腦還沒開機,他看著我,說:「老齊……他可能是出櫃了。」
「出軌?」我沒聽清,「老齊什麼時候有的軌?」
向迪說:「不是那個,是說老齊是個同性戀。」
這倒是我沒想到的,但我也知道同性戀是怎麼回事。
以前高中時我和向迪一塊出去玩兒,當時就聽說過十一中的一個男生,和十三中的一個男生在補習班放學之後接吻。
十一中和十三中都比我和向迪的高中強一些,他們當年在搞衝刺班,本來兩所學校就是競爭關係,卻沒想到還有人偷偷做這種事。
不過後來這件事不了了之,也有人說這都是捕風捉影,根本什麼也沒發生。
還有就是上大學之後,我們隔壁系的一個男生在貼吧里直接對另一個男生表白了,但比起高中時期的那件傳聞,貼吧表白反而沒有引起多大的水花。
我想了想,說:「哦,然後?」
向迪又嘶了一聲,驚奇地看著我:「宋安南你這麼鎮定是我沒想到的。」
我說,我們以前就聽過不少關於同性戀的事情。向迪說,我完全忘了,十一中和十三中以前那兩人這麼猛?我無語地看著他,向迪的記性是真的很差。
向迪的注意力全都被老齊吸引過去了,網吧雙人包壓根就是浪費。他低頭刷著手機,忽然抬起頭對我說:「我帶你去個地方。」
說著,向迪拽著我的衛衣帽子就要走,我趕緊氣沉丹田,用盡全力把最後一把遊戲打完,認真地說:「我不能坑隊友,等我一下。」
向迪:「……」
向迪帶我去的地方在西島市中心,一家我們從來沒去過的酒吧,到了門口才發現還有另外兩人,都是白天在秘密基地里的兄弟。
他們說:「老齊出櫃就出櫃,被打了也算是為愛犧牲……聽說他對象就在這裡面上班,是個領班。」
向迪說:「那我們看看去。」
我沒什麼意見,單純地覺得他們的這種行為很無聊。但話又說回來,我和向迪的生活一直都挺無聊。西島玩的地方很少,來這裡打發時間也可以。不過……我們四個人剛走進去,就有不少人盯著我們看,其中一個幾乎是明目張胆。
那男人長得不難看,只是看著我們的表情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向迪一身正氣,還以為他要來找茬,就問:「你看什麼?」
對方眨眨眼睛,笑了笑沒說話,轉身走了。我們四人找到位置坐下,點了酒後,整個酒吧的光線又暗了幾分。
就在下一秒,令我沒想到的是,前方的舞台有人上來調整了一下話筒——那是,那是陸星洲!我找了幾天的人居然在這裡!
陸星洲那參差不齊的長髮重新被扎了起來,他穿著黑色襯衫和黑色長褲,兩邊的袖子都捲起來,露出白皙修長的手腕。他安靜地坐下,也沒看台下的任何人,就這麼抱著吉他唱起歌來。
酒吧里始終會有些噪音,細細密密,從各個方向湧來,陸星洲的歌聲像是在對抗著這些噪音。
有時候是他勝出了,觀眾們的聲音低下來。有時候陸星洲則是被壓制了,在無人在意的時候唱到下一句歌詞。
但是漸漸的,陸星洲終究還是贏得了所有人的注意。
他的身邊慢慢地張開了一層透明的保護圈。
他身處於光中,他像是被這個世界偏愛的人。
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
我也出神地看著他,過了一會兒旁邊的向迪忽然說:「不是,宋安南你抓我手幹什麼,痛痛痛……你幹什麼啊!」
我如夢初醒般喂,於小衍垂下頭,然後鬆開手,迷茫地說:「我抓你手了?」
「狗抓的。」向迪瞪我。
我站了起來,看向陸星洲。向迪坐在旁邊抬頭看我,眼神里有一種鄙視,問我:「你站起來幹什麼。」
「我熱。」我迅速掏出手機對準台上,然後放大鏡頭,拍了一張很糊的陸星洲,之後再次坐下來,「有點熱啊,向迪。」
向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