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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團怎麼都嚼不爛,金既成選擇直接吞咽,老式水龍頭水壓不穩,出水聲大,借著這種干擾,他終於開口:「還沒找到機會,結識裡面的住持。」

「為什麼要結識住持?」

簡單沖洗完盤子,金既成將之遞到羅澤雨面前,後者沒接,大眼睛定定地盯著他,大有不等到答案不罷休的意味。金既成失笑,暗想羅家兩個女兒長得不十分相像,性格也是大相逕庭。「聽說靜心觀的住持算卦准,我想找他算算。」

「老師說算卦是封建迷信,不是超自然現象。」

金既成搖頭,「算卦不是封建迷信,靠算卦非法謀利、招搖撞騙才是。真正精通易經的高人,對宇宙奧秘的理解,和科學家可能殊途同歸。」

羅澤雨聽得似懂非懂。

她不接盤子,金既成也不能硬遞,索性將之放在一邊,道:「德國有一位數學家,叫萊布尼茨,通過本國傳教士接觸到《易經》,據說是受裡面陰陽爻的啟發,悟出了二進位。不止數學家,外國還有一些心理學家,也讀《易經》,認為它是智慧之書。」

金既成隨口說的這些話,羅澤雨聽入了神。他不像學校老師,整天把公理、算式掛在嘴邊,他口中的科學知識充滿魅力,不是死板的題目,對她而言,是極其新鮮的東西,就像科幻雜誌。

「對這些感興趣?」金既成道。

羅澤雨點頭。

金既成笑意加深,「你小時候的夢想該不會是長大想當科學家吧?」

羅澤雨臉色先是一僵,而後轉紅,又猛地低下了頭。

金既成意識到自己開了個不太恰當的玩笑。

這時,王語素的聲音從兩人身後傳來:「想當科學家是很棒的理想!」

羅澤雨轉頭,對上王語素的視線,她朝自己微微笑著,神情溫柔得像小鎮正常的夏季晚風,或蒲扇的風。

「我想,每一個真正成為科學家的人,應該都是從小時候有這種理想開始的。」走到兩人近前,王語素又道。

「可是我成績不夠好。」羅澤雨道。「老師說,考不上好學校,理想就是空想。」

王語素輕輕拍她肩膀,「我聽你說話,總是提到『老師說』,像你這個年齡段的學生,尊師重道確實很重要,但也正因為快成年,可以開始試著對權威保持懷疑精神。」

「也可以說是,叛逆精神。」金既成補充道。

「你說的,我沒說。」王語素道。

羅澤雨聽他們說話一來一回,實在覺得有意思,假如他們是學校老師,她肯定很願意聽講。

羅澤雨順勢在三樓坐了下來。

房東小女兒留在出租屋,正中王語素下懷。

下午,王語素和金既成一同去了十年前羅澤雨失事的水域勘察,礫山鎮這條河名義上是河,實際更像小溪,水流流速很緩,河面也不寬,據說鎮上是為了打造統一文化名片,直接改叫的礫河。

極端高溫天氣下,小河整體呈現枯水跡象,唯獨那處水潭,一看就是深潭。「正常六歲小女孩,怎麼可能獨自來這裡玩水啊?」這個問題,王語素對著金既成重複了一下午。

金既成明智地選擇不表態,事實上,他認為王語素過於陰謀論,可他不想辯論,或者該說,不想因為這樣的事辯論,太挑戰人倫底線。

儘管他不說,王語素完全理解他的心聲。「你待的世界還是太真空,首都精英階層,沒見過魔幻現實。」

「精英階層也有魔幻現實,加上了知識積累的較量,興許還更魔幻。」金既成道。

王語素想了想,「倒也是。」她問他的想法,羅澤雨幼年溺水的真相。

涉事人畢竟還在世,甚至就住在自己樓下,金既成保守道:「真相也許就是大家說的那一版。」

金既成是個做人周到,近乎完美主義的人,尤其注意和人談話的氣氛,一般不輕易挑起衝突,也不會主動開啟爭議性話題。王語素則是個喜歡直指人性、社會真實黑暗面的人。她對他說:「你在鎮上發現這則線索,第一時間告訴我,難道不是也懷揣著這種黑暗推想?」

金既成搖頭否認。他確實對羅澤雨的童年經歷有推想,推想的重點在羅澤雨本人,因為他總覺得這個女孩眼裡有一種憤怒,可能不是她有意向外展現的憤怒,應該是種伴隨很久,以她現在的能力,無法消化的情緒,他猜羅澤雨或多或少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

心神轉回當下,金既成察覺到王語素的採訪意圖,他不想旁觀這樣殘忍的場景,拿了煙盒和打火機,道:「我出趟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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