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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猶如一顆炮彈丟進了人堆里,驚得眾臣恐慌下跪。

龍椅上的少年天子失態地站起身,恨不得立馬把那尊大佛搬出去!

第41章 白蓮手段殿下深諳綠茶精髓

偏偏李珣視若無睹,一字一句道:「臣對陛下忠心耿耿,不敢有半分不敬!」

天子恨恨地瞪著他,太陽穴突突地跳了起來,硬著頭皮問:「晉王何出此言?」

「臣不敢隱瞞,中書令甄士懷欲勾結臣圖謀不軌,臣不敢違逆先帝血書託孤,與甄中書水火不容,卻因而惹惱了他。其女甄二娘借華陽府家宴栽贓於臣,陷臣於兩難處境。臣閉門自省,痛定思痛,願自罰年俸,交出虎符,禁足半載。懇請陛下徹查臣與甄中書,還臣公道!」

這話把甄士懷氣得火冒三丈,吹鬍子瞪眼道:「晉王你莫要血口噴人!」

李珣無視他跳腳,淡定地把虎符交出,金魚袋解下,甚至還摘了官帽,全然一副盛世白蓮的高潔模樣。

李琛急了,大聲道:「五皇叔你這是做什麼?!」

「懇請陛下徹查甄家與晉王府,還臣清白。」

甄士懷萬萬沒料到對方竟然扣了這麼大頂帽子下來,差點壓斷了他的腰,連忙跪地道:「陛下,晉王滿嘴胡言,臣絕無二心,請陛下明鑑!」

李珣平靜地扭頭看向他,低沉好聽的嗓音猶如閻羅王的催命符,「清不清白,唯有查證後才清楚,不是嗎?」

甄士懷指著他,顫聲道:「你好歹毒的心腸,竟然這般誣陷我!」

李珣露出和善可親的表情,「甄中書此話差矣,大家同朝為官,皆是為陛下效力,怎敢有私心。」又道,「陛下,臣身處風口浪尖之上,難免引他人覬覦,故一直克己慎行,不敢有驕縱之心。怎奈還是出了差錯,臣深感不安,懇請陛下徹查,撫百官之心,堵悠悠眾口。」

有官員道:「陛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狠該徹查清楚,以震朝綱!」

一人附和:「請陛下徹查!」

另一人跟著附和:「請陛下徹查,以慰臣等拳拳之心。」

上面的少年天子死死地瞪著李珣,臉都被氣綠了。

偏偏那禍害還要火上澆油,大義凜然道:「臣戴罪在身,不敢沾染政事,恐引非議。從今日起,臣自罰禁足,待陛下查明真相,還臣清白,臣才有顏面為陛下繼續效力。」說罷規規矩矩地磕了三個頭。

李琛急了眼,脫口道:「皇叔你這是在逼朕!」

李珣:「請陛下體諒臣的難處,戴罪之軀,實在不敢無視綱紀法規。」

李琛被堵得啞口無言。

李珣起身從容離去,背影挺立,走得不疾不徐。

他雖然丟了烏紗帽,丟了虎符,丟了金魚袋,身姿仍舊不卑不亢,仿若承陽殿是自家書房一樣,來去自如。

大殿裡的眾臣聽著腳步聲走遠,全都噤若寒蟬。

對於他們來說,走的那個才是真正的土皇帝。

他要是不痛快了跺跺腳,估計整個金鑾殿都會抖三抖。

至於龍椅上那個,到底太年幼,哪鎮得住場子。

獨自一人出了皇城門,老陳大老遠就迎了上前。

見自家郎君丟了官帽和金魚袋,老陳吃驚道:「郎君這是……」

李珣無比淡定,「丟了官,失了業,渾身都輕快不少。」

老陳差點哭了。

當天上午永安宮的太皇太后聽聞朝會上發生的事情後,一怒之下氣成了中風。

她年事已高,又常年心神焦慮,受到李珣刺激,緊繃的弦一下子就斷了。

太皇太后病重,太醫院的所有御醫一撥又一撥往永安宮跑。

華陽接到母親病重的消息心急如焚地進宮探望。

當時郭太后和李琛都在,她慌忙問道:「昨兒不都好好的嗎,怎麼一下子就病成了這般?」

郭太后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李琛沒有吭聲。

華陽焦急詢問章御醫,他重重地嘆了口氣,「太皇太后情志所傷,導致肝陽暴亢。現如今經絡堵塞,故而口舌歪斜,半身不遂。此症急不得,需仔細調養為佳,不過……」

「不過什麼?」

「宮中瑣事繁多,太皇太后又閒不下心來,對養病而言,實屬大忌。」

華陽皺著眉頭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章御醫告退。

華陽匆匆去看望床上的太皇太后,她面紅目赤,嘴唇蠕動,很想說什麼,卻舌強語蹇,壓根就聽不懂。

華陽憂心忡忡地握住她的手,輕聲喚道:「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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