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倪把袁娘子的訴狀呈上。
李珣緩緩打開,看著上面工整的字跡,臉上的表情漸漸凝固,「就這?」
第50章 晉王口是心非
賀倪:「???」
李珣有些惱,把訴狀扔到一邊,皺眉問:「你來跑這趟就為了這個?」
賀倪無辜點頭。
李珣忽然覺得頭痛,他強忍著怒火,捏眉心道:「你是不是看我太閒了,特意給我找點事來當消遣?」
意識到他動了怒,賀倪連忙跪下道:「卑職不敢!」
「不敢?那你把這雞毛蒜皮的東西扔給我做什麼?」
賀倪斟酌了下用詞,囁嚅道:「今早林二娘攔路喊冤,求卑職接下袁世蘭的通姦案,故來找殿下商議。」
李珣不耐道:「這跟我有何關係?」
賀倪老實回答:「林二娘說她是奉了晉王府的命替袁世蘭喊冤。」
李珣愣住。
旁邊的老陳汗顏不已,小聲道:「如此說來,倒是老奴的不是了,那日隨口一說,不想她竟真這麼做了,還扣了晉王府的帽子。」說完跪到地上道,「老奴失了言,還請郎君責罰。」
李珣心裡頭窩了一股邪火無處發泄,只得強行抑制,他起身走到竹榻前坐下,「你倆起來。」
兩人畢恭畢敬地起身。
李珣沉著臉看他們,指著賀倪道:「你既然接了訴狀,按流程走就是了,何故還要來晉王府煩我?」
賀倪垂首不語。
李珣語氣拔高,「還有難言之隱?」
賀倪偷偷地瞥了他一眼,謹慎回道:「卑職不知當講不當講。」
「講!」
「上回姜氏案,殿下說林二娘是您的人,馬縣令不敢怠慢,把小娘子好生安頓一番,那小娘子說……」
「說什麼?」
「她說,她說……馬縣令照料得周到,出獄後定然會替他美言,不會在殿下跟前吹枕邊風……」
此話一出,空氣仿佛凝固了。
李珣的臉上不知是什麼表情。
這涉及到晉王隱私,賀倪緊張得大氣不敢出,倒是老陳憋不住了,啐道:「這小娘子也太無恥了。」
李珣沉默半晌才似笑非笑,「我跟她什麼時候睡過我怎麼不知道?」
賀倪:「……」
李珣忽然做了個要砸他的動作,他連緊拿手擋臉。
「你堂堂朝廷命官,竟被一介婦人耍得團團轉,我李珣是什麼人,豈會跟這般聲名狼藉之人糾纏不清?!」
意識到自己會錯了意,賀倪倉促跪下,尷尬道:「卑職不察,請殿下降罪。」
一個靠背惡狠狠地砸到他身上,他縮了縮脖子。
妄自揣測上司的私生活是大忌,更何況還跟女人有關。
老陳默默地把靠背撿拾起來。
李珣額角青筋暴跳,慍惱道:「倘若所有人都像你這般妄自揣測,她林二娘是不是還得反了天?」
賀倪心裡頭不大服氣,小聲嘀咕道:「是殿下說她是您的人。」
「那是承了華陽府的情!」
賀倪閉嘴不語。
李珣嫌棄道:「這般聲名狼藉,毫無禮教章法的女郎,豈入得了我李珣的眼?」
一旁的老陳默默地看向自家主子,對他的話很是懷疑。
賀倪送上門來被教訓了一頓,心裡頭著實鬱悶不已,不敢再繼續惹上司生氣,窩囊地告辭離去。
老陳送上冰鎮飲子給自家郎君消氣,李珣不耐煩推開道:「這個林二娘,愈發猖狂,那日的三十大板就不該饒她!」
老陳犯嘀咕,「口是心非。」
李珣偏過頭看他,板臉道:「你說什麼?」
老陳:「郎君愛民如子,一個女郎家哪受得了三十大板,以林二娘厚顏無恥的性子,萬一把她打殘了,賴在朱家院不走了,郎君豈不是得養她一輩子?」
李珣:「……」
老陳:「話又說回來,普天之下,也只有林二娘敢在郎君頭上造謠撒野,無視禮義廉恥,毫無下限,老奴算是開了眼界。」
聽了這番話,李珣不禁對自己的審美產生了懷疑。
他理想中的女郎應該是知書達理,尊禮守節的世家閨秀。
她不但要端方嫻雅,還得自持內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