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林二娘一樣都不沾,不但臉皮厚,還無視禮儀教條,甚至稱得上狡猾。
他遵規守紀重禮教,林二娘打破規矩;他克己慎行以身作則,林二娘恣意張揚我行我素;他愛惜聲譽容不得絲毫敗壞,林二娘毫無節操無視名節!
這樣的一個女郎,竟叫他生了興致!
不願被他人發現自己的微妙心思,李珣把老陳打發下去了,獨自關在書房裡自我反省。
林二娘除了一張臉拿得出手,她還有什麼東西值得他關注?
李珣背著手,若有所思地來回踱步。
他試圖用理性的思維去分析林二娘吸引他的種種,但思來想去,她身上的優點陳善可乏,全都是叛逆的,不入流的東西。
李珣愈發感到挫敗,原來他的審美真的有問題。
許是日有所思的緣故,當天晚上他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他夢到自己坐在冰涼的地板上,雙目被絹布蒙著。
一雙手忽然從身後捂到他的眼睛上,淺淺的橙花香瀰漫在鼻息,溫熱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撩人心扉,「殿下猜猜我是誰?」
那聲音溫軟挑逗,帶著濃濃的笑意。
李珣一把捉住她的手,扯開絹布,看到一張青春明艷的面龐正在沖他笑。
女郎笑得恣意妄為,嫵媚又嬌俏,叫人挪不開眼。
也不知是那抹笑太過魅惑還是其他,他一時有些愣怔。
女郎俏皮地眨了眨眼,纖纖素手悄悄地伸入他的衣襟,在他耳邊吐氣如蘭,「讓我猜猜,殿下是不是喜歡上二娘了。」
似被嚇著了般,李珣猛地睜開眼,從夢中驚醒。
室內昏暗,幽幽月光映照在窗前。
他心如擂鼓地坐起身,滿頭青絲披散,遮擋了如玉容顏。
在床上坐了好一會兒,他的心情才平靜下來,只覺得喉嚨乾澀,口渴得厲害。
李珣下床走到桌前倒了一杯冷水喝下,接連喝了三杯冷水,他才又重新回到床上,卻再也睡不著了。
生平第一次,他竟對一個女郎產生了慾念。
李珣坐在床沿,躬著身子默默地把臉埋進雙掌中。
他可恥的意識到他對林二娘產生了旖旎心思,對她生了不該有的念頭。
那種奇怪的,渴求的,想占有她的念頭填滿了大腦。
李珣感到無從適應,甚至不知所措。
對一個未嫁的女郎生了慾念,這是違背禮儀教條的。
他向來自持克制,從未對其他女郎有過那般強烈的占有欲。
唯獨林二娘,想把她占為己有。
他一定是瘋了才會產生這樣的旖旎心思。
李珣挫敗地倒在床上,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
林二娘完全不符合他的審美。
她的出身算不上太好,她的性情與他理想中的大相逕庭,她的某些舉動甚至可以算得上粗俗,而且她還拋頭露面不知廉恥。
哦不,她還嫁過人,公然污衊韓三郎不舉!
細數她的種種,可謂劣跡斑斑。
再想想自己,出身皇族,位高權重,聲名顯赫,是世家貴女爭相追逐的夢……他李珣一定是挑花眼了才會對一個破罐子情有獨鍾!
轉念一想,他好像壓根就沒挑過,就是一眼就把那破罐子給相中了。
想到此,李珣更絕望了。
心裡頭煩躁,他又下床喝了幾杯冷水,腦子裡卻不受控制地浮現出那張叫人怦然心動的臉來。
也不知是他的記憶太好,還是其他原因,他竟然記得與她見面的每個場景和細節。
春日宴上恣意妄為,驚鴻一瞥叫人印象深刻;翠微湖豁達幽默,談吐風趣,很有一番真性情;華陽府家宴遇事冷靜沉穩,與他對峙毫不退縮;還有前些日在華岩寺裝神弄鬼,機智又狡猾……
她與一般的世家娘子大不相同,大多數女郎都被困在後宅里尊禮守節,難免刻板,不通情趣。
她卻不一樣,自立門戶,圓滑貪財,狡黠隨性,身上毛病忒多,卻鮮活明動,像個活生生的人。
意識到自己有些沉迷,李珣索性去沖了個冷水澡,讓自己徹底冷靜下來。
第二天他的面色不太好,眼下有些泛青,老陳關切道:「郎君昨晚沒睡好,可是又做了噩夢的緣故?」
李珣隨口敷衍。
老陳無奈道:「那齊王終究是郎君的心結,他死在郎君手裡也是罪有應得,已經過了這麼多年,郎君也該放下了。」頓了頓,「寒石散畢竟是藥,郎君每次做了噩夢都會服用它緩解情緒,時長日久,對身體也不好。」
李珣淡淡道:「你今日的話有點多。」
老陳憂心忡忡,「老奴跟在郎君身邊多年,知道郎君是什麼性子。這些年你事務繁重,府里又沒有知冷熱的女郎貼心照料,我等又是鄉野粗人,很多時候郎君心裡頭煩,卻無法開解,老奴看著實在著急。」=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