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曼不好意思道:「今天實在抱歉,家母催得急,我得趕緊回去一趟。」
魏三郎:「二娘只管去,不用理會我們。」
林秋曼做了個請的手勢,還是把他們送了出去。
待二人走後,沒一會兒馬車趕來,僕人放好杌凳,蓮心攙扶她上馬車,直奔林府。
林秋曼心裡頭急,連連催促家奴趕快些。
蓮心寬慰她道:「小娘子莫要著急。」
林秋曼:「我怎能不急,渭城離京這麼遠,阿姐卻隻身一人風塵僕僕趕了過來,定然是家中有事才會這般的。」
從朱家院去林府也要走不短的路程,家奴一路驅趕馬兒,雖顛簸得厲害,時間卻縮短了大半。
抵達林府後,林秋曼在綠夏的引導下前往周氏住的院子。
剛走到門口,就聽到周氏和林清菊痛哭的聲音。
她暗叫不好,匆匆跑了進去。
見到娘倆抱頭痛哭,林秋曼吃驚問:「阿娘,阿姐,你們這是怎麼了?」
旁邊的徐美慧憂心忡忡道:「大娘家裡出了事,現在大郎還沒回來,我們六神無主,不知道該怎麼辦,這才把你叫了回來。」
林秋曼忙去瞧林清菊,她整個人極端憔悴,滿面風塵,瘦得脫了形。
她被嚇了一跳,吃驚道:「阿姐,你怎麼成了這般?!」
林清菊眼淚花花,泣不成聲道:「你姐夫和喬兒……他們只怕都活不成了!」
聽到此,林秋曼震驚不已,驚詫問:「阿姐家中到底發生了何事?」
林清菊不說話,只是哭。
周氏囁嚅道:「這事只有等大郎回來了才好做定奪,我們畢竟是婦道人家,不懂得那些門道,也拿不出個主意來。」
林秋曼聽得急躁,不耐煩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能不能先跟我說一說?」
遣退了閒雜人等,林清菊才抹淚把事由大概講述,聽得林秋曼癱坐到椅子上,臉色發白,「渭城死了這麼多人?」
林清菊:「你姐夫知道紙包不住火,冒著風險把我一人送了出來,讓我上京求援。如今家中老小都被他們**。那些人官官相護,委實猖狂,京中竟然連一點風聲都沒有,由此可見吉州已經成了鐵桶一般!」
林秋曼聽得心驚膽戰,不由得哆嗦道:「死了這麼多人,他們竟然還坐得住?!」
林清菊恨聲道:「吉州刺史劉國棟膽大妄為已經不是一兩日了,上上下下全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四郎時常與我抱怨,無奈他人輕言微,很是無可奈何。」
徐美慧安撫道:「大娘莫要心急,待大郎回來後咱們好好商議一番,他定然有法子的。」
周氏紅著眼眶,「我兒都瘦成了這般,可見這些日操碎了心,阿娘瞧著心疼。」
林清菊滿身疲憊,「我現在就擔心四郎他們,一旦那幫人被朝廷驚動,定然會殺他們泄憤,到時候就來不及了。」
林秋曼握住她的手,「阿姐稍安勿躁,先等大哥回來了再說,他是朝廷命官,看事情總要比我們明白得多,定然能拿出一個折中的法子來救姐夫的。」
林清菊點頭,含淚道:「但願如此,倘若四郎和喬兒他們活不成了,我活著又還有何用?」
林秋曼替她抹淚道:「阿姐莫要說喪氣話,這事情一定能解決的,你要相信大哥。」
徐美慧:「大娘先去沐浴好好休息一下,回到了娘家,便是你的後盾,有什麼事情咱們一起想法子,總是會挺過這道難關的。」
這番話甚是熨帖,周氏道:「是啊,回到了娘家,林府便是你的倚靠,大娘莫要喪氣!」
林清菊窩心落淚,連日來的擔驚受怕在至親這裡稍稍得到緩解,她喃喃自語道:「我不能垮,我若垮了,他們父子便徹底沒了。」
林秋曼:「平日裡阿姐冷靜自持,現在更是要鎮定,你一定要相信,沒有過不去的坎兒。」
經她一番寬慰,林清菊灰敗的心情漸漸平復。
周氏帶她去梳洗沐浴,又吩咐家奴備吃食。
林秋曼來回踱步,心裡頭到底還是不安,倘若秦四郎和喬兒他們真有個三長兩短,她不敢想像林清菊是否承受得住。
畢竟喪夫失子之痛對於女郎來說無異於天塌了下來。
將近到了酉時,林文德才回來了。
聽到僕人說大娘回來了,他頗為吃驚,忙去了周氏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