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深思,老陳試探喊道:「郎君?」
李珣回過神兒,老陳暗搓搓問:「郎君覺得林二娘如何?」
李珣裝傻問:「什麼如何?」
老陳一本正經道:「老奴跟了郎君數年,卻從未見郎君對哪個女郎上心過,倒是這個林二娘,還是第一個跟郎君走得近的。」
李珣瞅著他,穩如老狗,「你想說什麼?」
老陳:「老奴斗膽相求,郎君可否跟老奴說兩句實話,您對林二娘究竟是何心思?」
第69章 領導的腿部掛件
李珣不答反問:「你覺得整個汴陽城有哪個郎君敢娶她林二娘?」
老陳被問住了。
李珣露出奇怪的眼神看他,看來自己在平日裡對林二娘過於關注,以至於被他人察覺,往後得克制收斂些才行。
在他們等渭城消息的期間,林秋曼被林清菊管束得緊,不准她隨意出入。
林秋曼閒得無聊,成日裡龜縮在後院,甚至為了避嫌,連前院都沒怎麼去過。
晉王畢竟是郎君,與他往來的均是男人,她們作為女郎理應避開。
林清菊坐得住,皆因她從小生活的氛圍便是如此,女郎家就應當守在後宅。
林秋曼卻憋不住,心裡頭煩躁,不耐道:「阿姐,我去前院透透氣。」說完便走了。
「你去前院做什麼?」
怕她生事,林清菊忙放下女紅追了上去。
林秋曼剛溜到院子,就撞見李珣外出,她倉促行禮。
李珣並未理會,目不斜視地走了。
不一會兒林清菊追到前院,慍惱道:「二娘回來!」
林秋曼站在原地不動。
在某一瞬間,她不禁恨透了這裡的禮制。
男女避嫌,女人守節,成日裡渾渾噩噩,活得像個鬼樣!
以前她還不覺得,才來時雖然被禁錮在林府,卻一門心思想著報復韓三郎,倒也不覺得日子這般難熬。
後來周氏又把她趕出林府,她反而如魚得水,自立門戶無比快活。
這次來并州,處處被林清菊管制。
她畢竟是長姐,尊禮守節,典型的官家娘子,時時要求她講規矩,壓抑得她毛躁。
見她一直站著不動,林清菊也有些惱了,皺眉道:「一個女郎家,成日裡總想往外頭跑,像什麼話?」
走到大門口的李珣冷不防頓身,片刻後,他扭頭看向林秋曼,忽然沖她招了招手。
林秋曼愣了愣,隨即兩眼放光,仿若蜜蜂闖入花園,興奮地朝他跑了去,身後傳來林清菊詫異的聲音,「二娘!」
林秋曼壓根就不理會,上前問:「殿下去哪裡呀?」
見她興奮得像只小鳥,李珣的心情也跟著愉悅起來,抿嘴笑道:「瞎逛。」
林秋曼的眼睛更亮了,她仗勢欺人,回頭沖林清菊做了個手勢,屁顛屁顛地跟著李珣出去了。
蓮心倉促追了出來,雀躍道:「小娘子等等我!」
一行人走到大街上,林秋曼激動道:「奴在宅子裡可被憋壞了!」
李珣居高臨下地瞥了她一眼,嗓音悅耳,舌頭卻毒,「說得你好像前二十年都不是這樣過的一樣。」
林秋曼:「……」
欲哭無淚。
走了好一段路,人流漸漸多了起來。
林秋曼興致勃勃地東張西望,街道上人來人往,各色小販吆喝,有討價還價的,有聚在一塊嘮嗑的,市井喧囂,一片繁榮和泰景象。
這裡到底不比京城,無論是建築還是百姓的衣著,相對而言要落後許多。再加上地域不同,風俗人情自然不一樣。
但那種蓬勃生機卻是怎麼都掩蓋不了的,整個城市充滿著煙火朝氣。
林秋曼愛極了市井喧囂,處處透著一股子人情味兒,她背著手感慨道:「我就熱愛這份人間煙火。」
李珣輕笑一聲,卻不料她歪著頭看向他,說道:「殿……五郎要維護這份安寧,需要花很多精力吧。」
李珣愣住,隔了半晌才問:「此話怎講?」
林秋曼:「治國不易啊,維持更是不易,需慧眼識人,還有鐵血手腕,日復一日重複,勞心勞力。」
身後的老陳誇讚道:「我家郎君勤勉。」
林秋曼笑道:「自然是極好的。」頓了頓,「不過跟郎君比起來,女郎的日子就不是那麼好過了。」
李珣理所應當,「嬌養在後宅,怎麼就不好過了?」
林秋曼雄心壯志,「女郎也是有抱負,有見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