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阿芫卻是個懂事的,稚嫩道:「只要有阿娘在,奴不怕吃苦。」
林秋曼摸摸她的頭,問道:「往後再也沒有人敢打你了,離開了父親,你高不高興?」
阿芫:「奴高興,沒有了父親,阿娘便再也不會受到欺負了,她也不會再哭了。」
這番話委實叫人心酸。
林秋曼感慨道:「女子本弱,為母則剛啊。阿芫一定要好好長大,才不枉你母親拼死一搏掙來的生機。」
阿芫:「娘子說的話奴雖然聽不懂,但奴記下了。」
林秋曼笑眯眯點頭,這孩子真討人喜歡。
蓮心過來催促她走了,林秋曼與他們告辭,衛家人目送她上馬車離開。
車上林秋曼一直捏著那枚銅錢觀察,像著了魔似的,不知在想什麼。
蓮心好奇問:「那銅錢有什麼好看的呀,小娘子連眼睛都不眨?」
林秋曼意味深長道:「你不懂。」頓了頓,「回去了把這枚銅錢用紅繩穿起來掛到我的床頭,我要日日都看著它。」
蓮心:「是拿來辟邪嗎?」
林秋曼敷衍道:「對,拿來辟邪。」
回到朱家院,一行人剛進院子,張氏就出來問:「成了嗎?」
蓮心一個勁點頭。
張氏猛拍大腿,激動道:「天可憐見,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伸出援手來了,那衛娘子遇到咱們小娘子,上輩子不知修了多少福氣,才能有今天的造化!」
林秋曼:「夸,繼續夸,我愛聽。」
蓮心掩嘴笑,並把那枚銅錢放進張氏手中,「掙了一枚銅錢的酬勞。」
張氏笑得合不攏嘴,跟到林秋曼身後道:「今晚給你做好吃的,小娘子想吃什麼?」
「我今天只掙了一枚銅錢,能買什麼好吃的?」
「小娘子此話差矣,這一枚銅錢的重量可抵一條性命。以往老奴不太理解小娘子為何要做那人人唾罵的訟棍,今日算是徹底明白了,這就是積攢功德的大好事,堪比那活菩薩!」
林秋曼扭頭看她,「往後不再罵我惹是生非了?」
張氏連連擺手,「小娘子幹什麼都是正確的!」
林秋曼抿嘴笑。
蓮心找來紅繩把那枚銅錢穿上,林秋曼親自將其掛到床頭,並捏著它細細端詳了一番,自言自語道:「一枚銅錢,一條性命;萬千女郎,萬千性命。」
忽聽外頭傳來張氏的聲音,林秋曼離開閨房,原是華陽府家奴來了。
那家奴帶信來說:「小娘子,我家主子讓奴婢帶口信來,說初七秋獵出城前往驪山獵場,莫約十日的行程,請您早些做準備。」
林秋曼點頭,「你回去告訴大長公主,我知道了。」
家奴領命離去。
張氏道:「小娘子出城,得去跟主母打聲招呼。」
林秋曼「嗯」了一聲,「明日去林府跟阿娘說一聲。」
翌日一早林秋曼去林府把這事跟周氏講了,她很是高興,笑盈盈道:「能跟著皇家去秋獵,這可是莫大的榮幸!」
林秋曼也開心,她除了去過一趟渭城,一直都在汴陽,還沒出去見過世面。
周氏嘮叨道:「在野外安營紮寨不比行宮裡方便,阿娘要仔細給你準備一些常用的東西,以備不時之需。」
林秋曼隨便她折騰,似想起了什麼,酸溜溜道:「上回大長公主給我安排了一場相親,挺好的一個郎君,跟他也談得來,結果人家沒瞧上我。」
周氏八卦問:「他既然願意來見你了,肯定是知道你的情況的,有問過是什麼原因沒成嗎?」
林秋曼搖頭,「沒問,問了也沒意思,總是有藉口的,我何必跟自己添堵。」
周氏握住她的手,柔聲道:「莫要氣餒,我兒生得俊,又有手腕,總會有郎君相中你的。」
林秋曼單手托腮,發出靈魂拷問:「阿娘,你說像我這麼叛逆的一個女郎,哪種郎君才會眼瞎看上我這樣的人呢?」
周氏翻了個白眼,「你倒有自知之明。」
林秋曼自我批判道:「就我這死性不改的德行,名聲臭,脾氣沖,還無視禮教,誰要三媒六聘把我娶進門,他家的列祖列宗估計都會氣得從祖墳里爬出來了吧?」=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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