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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僵持了半晌,李珣才道:「飽了。」

林秋曼不露痕跡道:「泡的飲子不錯,殿下可以試試。」

李珣似乎覺得無趣,起身道:「回了。」

吳嬤嬤伺候他回去,林秋曼送他出院子。

現在天色才剛剛擦黑,李珣坐在廂房的榻上,燭火跳躍,猶如他的心境般起伏不定。

想一個人獨處,他打發道:「嬤嬤不用管我,我想一個人呆會兒。」

吳嬤嬤不聲不響地關門退了出去。

李珣倦怠地半躺在榻上,盯著燭火,臉上的表情陰鬱得駭人。

他失控了。

就算他嘴上不承認,心裡頭卻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嫉妒得發狂。

不論他怎麼用理智與禮制去抑制內心的欲望,越是強壓克制,就反彈得愈加洶湧。

這種感覺簡直糟糕透頂!

失控對他來說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意味著不受理智控制,只忠誠欲望。

然而欲望卻是無邊的,毫無底線的,甚至是不可窺探的。

李珣仰著頭,拿枕頭捂到臉上。

自小到大昭妃便教導他要克制,冷靜,清醒,因為這是他存活下去的根本。

哪怕到至今,他都未曾有過半分懷疑。

只有徹底掌控自己,才能強大到無憂無懼,沒有軟肋,亦沒有弱點。

可是今天他發現,他所堅守的東西全都在欲望面前潰敗得一塌糊塗。

林二娘帶給他的危機感令他無從適應。

那種危機感猶如一瓢桐油澆到被理智壓制的欲望火苗上,一下子燃燒起來,滿腦子都是對這個女人的霸占渴望。

什麼狗屁理智禮制,顏面全都拋一邊去了。

他清醒地看著自己一點點在失控的邊緣往下陷,沉淪。

嫉火,醋意,患得患失……一些奇奇怪怪,亂七八糟的情緒填滿了胸腔,促使他撕掉了臉上那張迷惑世人的君子皮。

這天晚上李珣徹夜未眠,幾乎整宿沒睡。

從這裡去政事堂路程太遠,晨鐘一響就要動身離去。

吳嬤嬤伺候他洗漱,他面容疲倦地澆冷水洗臉,試圖讓腦子清醒一些。

吳嬤嬤擔憂道:「郎君眼下黑沉,想來昨晚沒睡好。」

李珣拿帕子擦臉,心想豈止沒睡好,是壓根就沒睡。

吳嬤嬤服侍他更衣,李珣困頓地打了個哈欠,整個人完全不在狀態。

見他實在疲倦,吳嬤嬤說道:「郎君若是太乏,今天便歇著,耽擱一天也沒什麼。」

李珣:「政事要緊。」

待第一聲晨鐘敲響,馬車便朝皇城去了。

李珣坐在車裡閉目養神,大冬天的早起上班也不容易,倘若從王府過去,他還能多睡會兒。

晚上不過來了,自找不痛快還瞎折騰。

心裡頭藏了事,結果一整天李珣都不在狀態。

有時候同僚們會看到他一本正經的發呆,表情嚴肅,仿佛思考國家大事般端坐在那裡,叫人不敢招惹。

第112章 名場面:捅破窗戶紙……

見他神情古怪,姜閣老壯著膽子喊道:「殿下?」

李珣隔了半晌才後知後覺地回過神兒,「嗯?」

姜閣老關切道:「殿下面色不好,可是身子不爽的緣故?」

李珣順水推舟,「確實有些不大舒服。」

「那得讓太醫院的人來瞧瞧。」

「倒也不必,您不用管我,我歇會兒就好。」

既然人家都這樣說了,姜閣老也不好多事。

李珣坐在桌案前,單手托腮,右手食指在公文上摩挲,絲毫沒有平日裡的肅穆端方。

他就那麼光明正大的偷懶,卻沒有人敢跳出來指責,說白了大家都是給他打工的。

另一邊的林秋曼心裡頭有了主意後,命家奴把任娘子找了來,問她道:「你說丁三郎敗你前夫留下來的家產,你那裡可有帳目?」

任娘子道:「有的,奴與他成婚兩年,他就從奴那裡哄騙了六七千兩銀子,皆用來吃喝嫖賭了,更氣人的是婆母還說男人嫖賭又有何大不了的,奴真是被氣得七竅生煙,卻拿他沒辦法。」

林秋曼:「這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任娘子毛躁道:「正是,他丁家就是奴身上的吸血水蛭,不僅是他丁三郎吸奴的血,連帶他的兄弟姐妹皆沾了他的光。」=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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