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媽媽你莫要再說了,別搞得我腦子一熱,一拍屁股決定了腦袋。」
張氏失笑,「老奴就是隨口一說,實在是小娘子的前程讓人眼熱。看來當初那個神婆是有眼力見的,能瞧出些東西來。」
林秋曼抱著枕頭,舔了舔唇,點評道:「晉王那身段那臉蛋,確實是俊。」頓了頓,「嘴巴也甜,你別看他一本正經,若哄起人來,沒哪個女郎招架得住。張媽媽你說這樣的郎君,我能豈守得住?」
張氏說道:「那得看小娘子圖什麼,若圖權勢地位,就莫要把心交出去。若圖人,就莫要太在意前程。畢竟甘蔗沒有兩頭甜,總得有取捨。」
林秋曼點頭,「那我還是圖人好了,我碗小,裝不下晉王那隻鱷魚。」
張氏有些擔憂,「以如今的情形,小娘子怕是更不易脫身了。」
林秋曼卻不以為然,「偷,不如偷不著,現在人家都已經偷到了,待時日久些,自然就膩了。」
張氏嚴肅道:「小娘子太天真,還是不了解男人。你如今與晉王生過關係,日後就算他棄了你,也忍受不了你再嫁他人的。要知道男人在骨子裡就把女人當做私有物,除非他壓根就沒把你放心上。」
林秋曼沒有說話。
張氏繼續說道:「能無視你聲名狼藉願意娶你做正妻,並且還願意讓你生子嗣,可見晉王是重視你的。」
林秋曼偏過頭看她,「張媽媽你莫要說了,我心裡頭怵。」
張氏有些恨鐵不成鋼,「老奴就看你怎麼跟他擰巴,只盼你到時候多多考慮一下林府的處境,別把主母逼到絕境。那對家可不是韓三郎,他一跺腳,整個京城都是會震兩下的。」
林秋曼:「我知道。」
昨晚折騰了一夜,她有些睏乏,便躺在床上睡了陣子。
當天晚上李珣回的是晉王府。
吳嬤嬤替他換便服時,發現裡頭的衣帶系得亂七八糟,她皺眉道:「這林二娘,嫁過人卻連伺候的本事都沒學好。」
李珣倒未放在心上,眼角含笑道:「她還不高興呢。」
吳嬤嬤:「也虧得郎君縱容。」
她仔細給他整理好,犯嘀咕道:「那小娘子倒有些手段,平日裡挺有骨氣的,哪曾想使的手段卻上不了台面。」
李珣邪性道:「松花釀,挺好,下回她若送上門,我還喝。」
吳嬤嬤:「……」
換好便服,他胃口不是很好,只用了些清粥素餅便去歇著養神兒了。
李珣沒有追究松花釀,林秋曼卻是要弄清楚的,她與周娘子約見了一面,在春福樓。
周娘子也是梁九兒的擁躉,二人觀戲時,林秋曼問道:「顧郎君可好些了?」
周娘子邊吃酥餅,邊回道:「已經大好了。」頓了頓,「許俊那廝竟然從牢里出來了,我還以為他會關一陣子的。」
林秋曼不以為意,「只要錢給得到位,什麼都好說。」
周娘子點頭,「聽說他把府里的八房妾室都打發了。」
林秋曼偏過頭看她,調侃道:「覺悟還挺高。」
周娘子撇嘴,林秋曼斟酌了會兒,試探道:「上回你給的松花釀確實挺不錯,最適合女郎飲用。」
「你若喜歡,下回我再給你帶一壇過來。」
「罷了,吃多了也不好。」
「???」
林秋曼仔細觀察她的表情,周娘子這才後知後覺意識到她話中有話,與她對視道:「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說?」
「是有些話想說,但不知從何說起。」
「???」
「你那個松花釀……」
「怎麼了?」
「催情的。」
「……」
周娘子愣了許久,才猛拍腦門,錯愕道:「莫不是你拿錯了?」
林秋曼:「???」
周娘子忙道:「瞧我這記性,當時忙著處事,竟忘了跟你說,有兩壇的塞子是不一樣的,你是不是把那拿了去?」
林秋曼老實點頭,「是有兩壇不一樣,塞子上有花瓣圖案,我瞧著好看,便拿了其中一壇。」
周娘子「哎喲」一聲,「那是我給顧郎準備的。」
林秋曼:「……」
周娘子頗有些不好意思,「你是知道的,顧明哲身體殘缺,到底是自卑的,骨子裡又靦腆保守,有些時候我會逗逗他。」
林秋曼默默扶額。
她很想說,女人,你可真會玩兒。
見她無奈的樣子,周娘子小心翼翼問:「你是自個兒喝了還是別人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