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憋了憋,忍不住說道:「那五郎也挺不是個玩意兒,人雖然二婚,好歹也是官家娘子,至少得給個妾的名分吧,哪能淪落到做外室的道理?」
李珣佛系道:「她還挺高興。」
宋致遠:「???」
李珣發出靈魂拷問:「你說林二娘是不是腦子有毛病,她若攀附上我,往後林家雞犬升天,結果她什麼都不求。」
宋致遠:「莫不是想要晉王府的正妻之位?」
李珣沒有說話。
宋致遠自顧說道:「那她的心也起得太大了,林家是配不上的。」
李珣其實被這個問題困擾許久了,也不想再裝了,索性說道:「正妻的名分也不要,就只要外室。」
宋致遠:「???」
李珣盯著他,宋致遠忽地笑出聲來,李珣不滿道:「你笑什麼?」
宋致遠:「方才我說華陽被她帶歪了,你還護著,那就是個禍害,你有權有勢,直接拿林家威脅她,看她從不從。」
李珣自嘲道:「人家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宋致遠撇了撇嘴,「還挺有骨氣。」
李珣:「畢竟投過一次湖。」
宋致遠:「再撈唄。」
李珣:「……」
宋致遠不再說廢話,而是一本正經道:「五郎你口味刁鑽,像林二娘這樣的硬骨頭,只怕夠得你傷腦筋。」又道,「她能上公堂替女郎辯理,可見骨子裡是鄙視三從四德那一套的。」
李珣很是不屑,「不信那一套又如何,落到我手裡,難不成我去遵三從四德?」
宋致遠被逗笑了。
李珣單手扶額,「我就是想不通她到底想要什麼,人人都巴不得進晉王府,她卻避之如蛇鼠。」
宋致遠好奇道:「你可曾問過她?」
李珣:「自然問過。」
「她是如何答的?」
「她說晉王府是金籠子,她不願意鑽。」頓了頓,「可是誰家的後宅不是籠子?」
「那可不一定,只要是比林府門第低的,無法管束她的,於她而言就是樂土。五郎你仔細想想,她能拋棄門戶偏見上公堂辯理,可見是個有主意的。又離了林家自立門戶,可見是不樂意受到束縛的。這樣的一個女郎,若是進了晉王府,你會縱著她上公堂拋頭露面嗎?」
李珣板臉道:「不會。」
宋致遠拍大腿,「癥結就在這兒。」頓了頓,「你倆壓根就不是一路人,你是高門大戶,她是潑皮腌臢,道不同不相為謀,兩個風馬牛不相及的人湊到一起,勢必會搞出名堂來。」
李珣愈發不高興,「我瞧上的東西,豈有拱手的道理,我偏要養著。」
宋致遠笑道:「對,她若投湖,便再撈一回。」
李珣默默扶額。
到了王府,聽到吳嬤嬤說朱家院那邊送了鍋子過來,李珣啐道:「還算有點良心。」
宋致遠跟著蹭了一頓清湯鍋子,只覺得酣暢淋漓,他贊道:「冬日裡就要圍著這東西才好。」
李珣笑,「華陽也愛吃,她嗜辣,什麼東西都丟進去亂煮一通,撈出來醮上醬,便是美味。」
宋致遠:「這鍋子好,還挺方便。」
李珣:「吊湯得好幾個時辰,也不方便。」
宋致遠拿手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滿足道:「也難怪五郎鍾意林二娘,有好手藝的女郎誰不喜歡。」
李珣放下筷子,「這話倒是不假,什麼東西扔給她,她都有法子變出花樣來。」
宋致遠想喝點小酒,李珣陪了他兩杯。
喝得微醺後,宋致遠才道:「現在郭家倒了,五郎下一個打算辦誰?」
李珣垂眸,砂陶鍋里的熱氣遮擋了他的情緒,他不緊不慢道:「明年是太皇太后的六十大壽,我打算給她老人家好好操辦一場。」
宋致遠心思一動,「五郎是打算動江都那邊的人了嗎?」
李珣抱著手,抿嘴笑道:「我這個二哥,最是謹慎的了,他死守江都封地,足不出戶的,我又找不到名頭去削他,只能想些法子引蛇出洞。」
宋致遠沉思了許久,才道:「太皇太后壽宴確實可以做點文章,雖然不是燕王生母,名義上卻是母親,他怎麼都得拿出個態度來的。」
李珣兩手放到桌上,十指交叉,似笑非笑道:「你猜他會不會來賀壽?」
宋致遠搖頭,「不知道。」
李珣笑吟吟道:「我也猜不准。」頓了頓,「不過我可以肯定的是京城裡必然埋了他的眼線,我的一舉一動他都是清楚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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