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被噎著了,不知道說什麼好。
林秋曼繼續教那隻鳥學「我是你大爺」。
張氏瞧著無奈,只得任由她折騰那隻八哥,不敢再上前勸說。
林秋曼跟那隻八哥找到了共鳴,她從頭到尾只教它兩句話,一句是奴要回窩窩,一句則是我是你大爺。
把她對李珣的不滿發泄到了鳥的身上。
接近傍晚李珣才回府,給她帶了不少好吃的,林秋曼卻興趣缺缺。
晚上她在他身上發泄不滿,把他當成泄-欲的工具。
再好看的皮囊,沒有愛的成分,終究只是泄-欲的玩意兒。
林秋曼忽然有些理解當初華陽為什麼那麼荒-淫無度了,想要的東西得不到,心裡頭便是空的。
她現在就是如此。
李珣給她的皆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他偏偏又給不起。
林秋曼開始厭煩這種束縛了。
除夕李珣進宮與皇室宗親團年,吳嬤嬤和老陳服侍他穿戴。
林秋曼坐在一旁雙手托腮瞅著。
二人到底伺候他多年,動作麻利熨帖。
一襲正紅交領大袖衣袍加身,外罩純白大氅,頭戴玉冠,腳蹬皮靴,髮髻梳理得一絲不苟。
軍營里出來的郎君就是不一樣,光那挺拔的儀態就已經鶴立雞群了。
這模樣是林秋曼喜歡的。
正紅與雪白相撞,既熱烈外放,又收斂自持,清貴端方,風流雅正。
她露出老奶奶看大孫子的表情,笑眯眯道:「殿下這身段兒真是好看。」
李珣也聽得有些厭煩,「千篇一律的話有意思嗎?」
林秋曼:「……」
李珣:「你能不能換句話來哄哄我?」
林秋曼努力想了許久,「早些回來?」
李珣嫌棄道:「無趣。」
老陳取來狐裘給他披上,系好綢帶,林秋曼送他出去。
外頭又開始飄小雪,林秋曼給他撐傘,送他上馬車。
李珣道:「我去應付一會兒就回來,別一個人跑去睡了。」
林秋曼:「等殿下回來一起守歲。」
「你什麼時候願意改口喚我五郎?」
「等到奴願意改口的那一天。」
李珣哼了一聲,老陳道:「小娘子回去吧,外頭冷。」
林秋曼目送馬車離去。
要是在朱家院,這會兒大家早就打成一片了,可是這裡不行,她算半個主子,家奴們是不敢同她打成一片的。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王府的燈一盞盞亮開,外頭開始響起煙花炮仗的聲音。
豐盛菜餚陸續上桌,林秋曼看得歡喜,把吳嬤嬤和張氏拉到桌前陪她用飯。
張氏是不敢的,吳嬤嬤正色道:「不能壞了規矩。」
林秋曼不高興道:「張媽媽是我的乳母,自小看著長大的,嬤嬤你是昭妃娘娘身邊的左膀右臂,也是自小看著殿下長大的,團個年,吃個飯,哪來這麼多規矩?」
吳嬤嬤有些為難。
林秋曼又問:「往年殿下是怎麼過年的?」
吳嬤嬤道:「他喜歡清靜,早早就睡下了。」
林秋曼翻白眼,「難怪晉王府連個人氣兒都沒有,壓抑得很。」
怕惹得她不高興,吳嬤嬤忙應道:「好好好,今兒便不講規矩。」
林秋曼這才痛快了,「規矩是做給外人瞧的。」
既然壞了規矩,吳嬤嬤也放開了,說道:「那老奴便把幾個娘子也叫來湊個熱鬧。」
林秋曼高興道:「那敢情好,反正這麼多也吃不完。」
片刻後那些個管事的娘子一併來了,有的在家裡團年,還有幾個則留在府里守歲。
林秋曼熱絡地沖她們招手,有吳嬤嬤做主,幾人圍著桌子坐下。
剛開始那些娘子還放不開,後來見林秋曼幽默健談,全都放鬆下來,紛紛問她打的那些官司。
林秋曼在桌上口若懸河,大家吃吃喝喝,暢所欲言,好不痛快。
誰知眾人才吃到一半時,李珣竟然從宮裡回來了。
僕人來通報,桌上的幾人都急了,林秋曼安撫道:「別慌,我去應付。」
她匆匆跑了出去,張氏連忙追了上前。
老陳和李珣從外頭進來,他在家宴上沒吃什麼東西,只喝了兩杯酒就找藉口說前兩日風寒身子還沒好利索,便脫身回來了。
見林秋曼出來接迎,問道:「怎麼是你出來,嬤嬤呢?」
林秋曼大大咧咧道:「今兒過年,奴讓嬤嬤陪奴用飯。」又道,「殿下回來得這般早,只怕也沒吃些什麼。」
李珣握住她的手,「那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