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曼歪著腦袋,「奴也說不清楚那種感覺,反正與他相處時,總感覺不踏實,喜怒無常,笑不是笑,怒也不是怒,你根本就分不清誰真誰假。」
華陽指了指她,「他臉上有面具,是吧?」
林秋曼連連點頭,「就是這個意思。」
華陽:「嗐,他這死樣子我早說過好多次了,也不怪你會生出這種感覺來,我也是這麼覺得的,總覺得他這個人虛。」
林秋曼拍大腿,「看來奴的認知是正確的。」
華陽恍然道:「你這一說,我還真有些理解你了,難怪你會鍾意何世安,我也喜歡何世安,接地氣,叫人舒心放鬆。」
林秋曼笑,「就是這個道理,晉王始終是在天上的,如那水中月,你看得到,也摸得到,卻撈不到。」
華陽:「我明白了。」
之後二人又細說了許久,才把這個話題終結。
把林秋曼送回平春苑後,華陽回華陽府,路過晉王府時撞見京兆府尹賀倪送人進去。
她生了好奇心,下馬車入府觀望。
不到茶盞功夫,三具屍體被裝進麻袋裡拖了出來。
華陽無比淡定,問吳嬤嬤道:「五郎又殺人了?」
吳嬤嬤應聲是。
華陽自顧進了院子,賀倪見到她,忙行禮。
當時李珣在洗手,衣裳上沾了少許血跡,表情淡漠,甚至索然無味。
「阿姐怎麼來了?」
華陽:「路過,順便進來瞧瞧。」
李珣朝賀倪做了個手勢,他不動聲色退下了。
「離沙場太久,還挺想念的,殺了三個死囚過過癮。」
華陽靜靜地看著他,想到林秋曼的話,愈發覺得眼前的人有些怪異。
李珣心思敏銳,似笑非笑問:「阿姐怎麼了?」
華陽回過神兒,「沒什麼,聽說你近些日靠藥物助眠,所以來看看你。」
李珣輕輕的「哦」了一聲,「已經停了,那畢竟是藥,久服傷身。」
「那夜裡還睡得好嗎?」
「還行。」
他服用寒食散華陽是不知道的,吳嬤嬤不願被她察覺太多隱私,說道:「郎君出了一身汗,去洗洗換身衣裳吧,耽擱久了仔細著涼。」
李珣:「我先去了。」
華陽沒逗留多久便離開了王府。
李珣進了浴房,脫掉衣裳泡在浴桶里,問:「華陽怎麼來了?」
老陳隔著屏風回答:「應是從外頭回來路過進府的。」又道,「她清楚郎君與林二娘之間的糾葛,上回問了一次郎君的情況,老奴多嘴回了。」
李珣皺眉,「莫要多說其他,我不想皇室清楚我的情況。」
老陳:「老奴明白。」頓了頓,憂心忡忡道,「郎君夜不能寐,時不時服寒食散也不好,始終得戒掉,若不然遲早被它毀了。」
「不戒,又不是沒被毀過。」
「郎君莫要跟自個兒置氣。」
「我置什麼氣,我好得很。」
「郎君……」
「別惹我不痛快。」
老陳閉嘴。
李珣泡完澡,穿上褻衣光著腳走了出來。
老陳忙把外衣給他披上,叮囑道:「郎君仔細著涼。」
李珣邊穿邊走,那外袍是交領的,他熟練地在腰間系了個結,松松垮垮,穿得極其隨意。然而活脫脫的衣架子,腿長腰窄,身量高挑,穿麻袋都好看。
泡澡出了身汗,他有些渴,老陳遞上溫水,李珣接連喝了數杯才作罷。
突聽吳嬤嬤來報,說宋致遠來了,似有要事。
李珣:「讓他去書房等著。」
宋致遠等了一刻鐘左右李珣才進書房來,他起身行禮,並問道:「我方才見到賀倪了,他說送了死囚進府。」
李珣「唔」了一聲,自顧坐到桌案後。
宋致遠試探道:「五郎近來是不是情緒不好?」
李珣斜睨他,敷衍道:「還好。」
宋致遠皺眉,「你別跟我裝,是不是又服寒食散了?」
李珣有些不耐煩,「你今日來就為追問這個?」
宋致遠不由得急了,指了指他道:「不就是個女人麼,把你搞成這般模樣,明兒去玄甲營呆些時日,若是睡不著,就去操練那些兵蛋子泄憤。」
李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