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曼驚恐搖頭。
李珣輕吻她的耳垂,不高興道:「你搖頭是什麼意思,不樂意?」
林秋曼點頭。
「那便是樂意了?」
林秋曼又搖頭。
李珣咬她的耳朵。
林秋曼囁嚅道:「你有病,我不要跟神經病在一起。」
李珣輕笑出聲,「是你自己說的,我若以身為牢,你便心甘情願入套,怎麼能反悔呢,嗯?」
林秋曼很想爆粗口,賣家秀跟買家秀的反差也太他媽大了吧!
她覺得智商受到了侮辱!
「你是鬼,我怕鬼。」
李珣沉默,隔了半晌後,才幽幽道:「那你救救我,把我從深淵裡拉出來,讓我李蘭生見見這天日……」
「我沒這個本事。」
「你都沒試過,怎麼知道沒有?」
林秋曼不想跟他糾纏,只想趕快滾蛋,「我內急。」
「憋著。」
「憋不住了。」
李珣嗤笑,「你想不想知道我為何對你情有獨鍾?」
林秋曼愣住。
李珣親昵地蹭她的臉龐,渴望道:「我可羨慕你了,活得恣意妄為,遵循內心,從不需要戴面具去生存。」
「可是我做不到,昭妃不喜歡李蘭生,我父親也不喜歡李蘭生,連我自己都討厭他。李珣做久了,我幾乎都把他給忘了。」
「人人都說李珣好,謫仙一般的人物,清貴又端莊,嚴謹又自持,大家都喜歡。那我便做大家都喜歡的好了。」
「我原以為這輩子會做李珣到死,可是你林二娘來了。李蘭生很是喜歡,他告訴我他很想要你,想接近你,渴望你,擁抱你……不惜任何代價得到你,把你囚禁在他的牢籠里,與他共沉淪。」
聽到這些話,林秋曼整個人都裂了。
李珣變態地嗅她頸項的氣息,呢喃道:「你說只要我以身為牢,你便心甘情願跟我,我信了,你卻反悔了,可真叫人生氣呢。」
林秋曼頭皮發麻道:「你有病!」
李珣輕輕地笑,「我是有病,且並得不輕。」又道,「以前怕把你嚇走了,我小心翼翼做人,總是拿最好的一面給你看,事事都顧慮你的想法感受,可是我捧上來的真心卻被你踐踏得體無完膚。」
林秋曼的心揪了一下。
李珣喃喃道:「我想不明白,我究竟哪裡不好了,竟被你嫌棄至此。」
林秋曼沉默不語。
李珣繼續道:「昨兒你跟我說我們是嫖-客與娼-妓的關係,我想了一晚,徹底悟明白了。既然是嫖-客,我何必還在意你的感受。我想在你身上做什麼就做什麼,我是什麼鬼樣子就是那個鬼樣子,我還裝什麼呢,反正你只是娼-妓。」
意識到自己捅了馬蜂窩,林秋曼不安地扭動身軀,想脫離他的掌控。
李珣把她禁錮得更緊,不痛快道:「你又把我騙了,我要怎麼懲罰你呢,嗯?」
林秋曼差點哭了,「我錯了……」
李珣的手愛憐地在她的髮絲間遊走,低沉嗓音如魔鬼般囈語,「我愛極了你的一切,貪你的美色,喜歡你得發瘋,哪怕被你扎得遍體鱗傷了還是想要你,每天都心心念念惦記著你,你給我出出主意,要怎麼才能成全我?」
林秋曼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李珣輕吻她,垂眸道:「我做人的時候你拒絕我,我以身為牢的時候你又逃離我,故意玩我呢?」
林秋曼一把掐住他的喉嚨,拒絕他的親吻,牴觸道:「你已經爛透了,殺戮心重,滿手血腥,嗑寒食散上癮,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這樣的牢籠是地獄,不是人間!」
喉嚨里發出沉悶的笑聲,李珣頹靡道:「誰生來就是地獄呢?」
他輕輕抓握住她的手,「你是人間,李蘭生渴望人間,你帶他從地獄裡出來,讓他變成李珣,那個如皎似月的李珣。」
林秋曼嫌他陰暗髒污,皺眉道:「放開我。」
李珣:「不放,這輩子都不放。」
林秋曼急了,「我被你嚇著了。」
李珣沉默,隔了許久才放開了她。
她像見鬼似的跑得飛快,並沒有回先前的房間,而是去了另外一間廂房,把門從裡頭反鎖了才作罷。
當天晚上林秋曼噩夢連連,一會兒是李珣殺人的情形,一會兒是自己把他捅了,亂七八糟的全都是血污場景。
翌日凌晨,林秋曼眼下泛青,睏倦不已。
蓮心在外頭敲門,她應了一聲,下床把房門打開。
見她神情疲憊,蓮心皺眉道:「小娘子怎麼了,一宿沒睡。」
林秋曼渾渾噩噩道:「我昨晚見鬼了,被嚇得半死。」
蓮心:「???」
林秋曼心裡頭煩,不想跟她多說。
蓮心伺候她洗漱更衣,收拾妥當了主僕二人才出去。
哪曉得在轉角處時,看到李珣站在那裡,一身牙色交領便服,腰束玉帶,頭戴小冠,身姿挺立,儀態端方雅正,衣冠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