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曼回過神兒,說了句他聽不懂的言語,「是不是把你攻略了奴就可以回去了?」
李珣:「???」
林秋曼望著外頭的幽幽翠綠,自言自語道:「奴好想回家啊,回到那個有手機,WiFi,空調西瓜的家,不會動不動就跪禮,動不動就砍腦袋,就算父母偏心弟弟,奴現在都可以忍受……」
李珣:「你在說什麼?」
林秋曼:「蓬萊島,奴在說蓬萊島。」
李珣:「……」
林秋曼似想起了什麼,說道:「奴能去跟那隻八哥說說話嗎,就是教它說奴要回窩窩的那隻八哥。」
李珣盯著她看了會兒,「你又打算教它說什麼混帳話?」
林秋曼:「奴心裡頭憋得慌,就想跟它說說話,發發牢騷,解解悶兒。」
李珣把筆擱下,「你可以跟我說。」
林秋曼搖頭,「奴的話殿下聽不懂,但八哥能懂。」
李珣不高興道:「你罵我。」
林秋曼:「沒有,奴就想逗逗鳥兒,覺得它有趣。」
李珣不想跟她胡攪蠻纏,做了個打發的手勢。
林秋曼去把那隻八哥找來發牢騷,將它當垃圾桶,什麼東西都往裡頭倒。
於是那隻聰明的鳥又學了不少新詞,什麼空調西瓜,扎心了老鐵,還有6666……
空調西瓜李珣是聽不懂的,扎心了他懂,但老鐵是什麼他不知道,還有奇怪的6666是什麼意思他也弄不明白。
此後有段時間那隻八哥沉迷於「扎心了老鐵」,天天沒事就叫扎心了老鐵,聽得他心裡頭厭煩。
第150章 名場面:三天3
賣身的第一天算是安然無恙度過了,林秋曼覺得兩個人的關係也不算太僵,後面兩天應該不會太難熬才對。
結果晚上出了岔子。
莫約子夜時分,林秋曼覺得口乾舌燥,醒來時發現枕邊空無一人,李珣不知去向。
她也沒當回事,自顧下床倒水喝。
回到床上躺了許久,都不見李珣回來,林秋曼隱隱覺得不對勁,又鬼使神差地下床去探情形。
打開房門,外頭吹來一股冷風,她打了個噴嚏,忙折返回去把外袍穿上。
取來燭台,她拿袖子遮擋夜風,披頭散髮地朝院子裡摸索而去。
天空黑黢黢的,檐下的燈籠亮著朦朧紅光,四周好似墳墓般,寂靜得反常。
林秋曼警惕地探頭張望,偌大的庭院裡靜悄悄的空無一人。
她的心裡頭不由得發憷,總覺得周邊太過安靜,甚至連蟲鳴聲都沒有。
穿過右邊的遊廊,她正犯嘀咕,突見一顆腦袋從柱子後探了出來,她「啊」的一聲驚叫,被嚇得抖了起來。
李珣像幽魂似的盯著她,臉上的表情很奇特,是一種虛空的醉生夢死,並且眼裡沒有焦距,像被抽掉靈魂的行屍走肉,顯得怪異而驚悚。
林秋曼被他嚇得不輕,試探喊道:「殿下?」
李珣沒有反應。
那張精緻的皮囊在夜色里顯得白森森的,輕薄的紗衣松垮垮地套在身上,腰帶隨意地挽了個結,半敞的衣襟里春-光乍泄,性感的鎖骨線條一覽無餘。
也不知是錯覺還是其他,林秋曼總覺得他整個人都是輕飄飄的,像遊魂一樣。
她困惑地打量他,視線緩緩落到他的腳上,光的,手裡還拎著一壺酒。
這情形委實令人感到怪異。
初春的夜裡還是會冷的,他大半夜拎著酒壺在院子裡晃蕩,且衣衫單薄,面色奇怪,好似中邪一樣。
林秋曼感到無法理解,小聲道:「殿下不冷嗎?」
李珣輕輕的「嗯」了一聲,醉生夢死的臉上漸漸有了表情。
他看著她笑,是一種外放的歡喜。
那種歡喜她從未見過,不由得毛骨悚然。
「不冷,行散呢。」
林秋曼:「???」
李珣懶洋洋地靠在柱子上,高挑的身軀仿佛沒有骨頭似的,全然沒有平日裡的儀態,慵懶到了骨子裡,甚至還帶著一種陰鬱的媚。
這樣的李珣是林秋曼從未見過的,她忍不住揉自己的眼,還以為看錯了。
他抬手抿了口熱酒。
林秋曼盯著滾動的喉結,再次發出疑問:「真不冷嗎?」
似被她的可愛逗樂了,李珣笑了起來,臉上泛起不正常的緋色,「你來摸摸,不冷。」
林秋曼半信半疑地伸手觸摸他的胳膊,隔著輕薄紗衣,肌膚滾燙得嚇人。
她像被燙傷似的縮回手,腦子一下子就清醒了,難以置信道:「你服了寒食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