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把譚二郎問愣了。
焦大娘急道:「林二娘,你休得挑撥我夫妻關係!」
林秋曼看向她,暗搓搓道:「我今兒個還真就要拆你夫妻二人的姻緣,強拆!」
焦大娘怒目道:「你!」
林秋曼:「明府,焦大娘在良坪村是出了名的悍婦,與周遭鄰里皆發生過肢體衝突,且脾氣暴躁,有愛動手的毛病。先不說麗娘慘遭數年毒打,就連她的公婆也對她懼怕。今日她被告上公堂,說不準明日還有其他人狀告。明府若是不信其人風評,可傳陶里正上堂查問。」
馬縣令:「傳。」
陶里正上公堂跪拜,馬縣令問:「焦氏在良坪村的風評如何,你且說說。」
陶里正如實訴說,跟先前作證的幾位村民說的差不多,跟周邊鄰里皆發生過衝突,他曾去調解過好幾回矛盾,但民不舉官不究,數次被壓了下來。
聽完陶里正的證詞,馬縣令捋鬍子陷入了沉思。
林秋曼道:「明府,焦大娘在與譚二郎婚姻續存期間毒打虐待其丈夫的直系親屬譚麗娘數年,且構成了嚴重的人身傷害,致使麗娘精神失常,生活無法自理,奴懇請明府依法判處二人義絕。」
此話一出,焦大娘震怒道:「林二娘你休得狂妄!」
林秋曼繼續說道:「女郎嫁為人婦,理應遵循三從四德。焦大娘嫁到譚家後,不僅毒打男方女兒,還威震男方父母,且與周邊鄰里不睦,發生數起衝突,里正屢次調和皆不悔改。」
「據奴所知,譚家三兄妹,老大早亡,妹妹已嫁,家中二老只能依靠譚二郎養老。敢問明府,若繼續把這樣的女郎留在譚家,今日是毒打繼女,他日待男方不在家中時,二老又將由誰來庇護照料,由她焦大娘嗎?」
馬縣令的神情漸漸變得凝重。
門口的百姓紛紛說道:「焦大娘這般心狠手辣,只怕待譚二郎外出後,那兩個老人不知得被磋磨成什麼樣子。」
「是啊,連一個八歲孩子都不放過,更何況兩個老人,心腸實在歹毒。」
「譚二郎,你娶這樣的婆娘在家裡,你睡得安穩嗎?」
「那麗娘可是你的親生女兒,你都不管不問,他日若是你的老子被磋磨,你是不是也不管不問?」
「依我看哪,那就是個白眼狼。」
各種聲音議論紛紛,給譚二郎帶來了莫大的壓力。
林秋曼再道:「麗娘被繼母這般毒打虐待,仇恨已然埋下,他日成人後,她又將如何對待繼母?若焦大娘還留在譚家,譚焦兩姓必生怨懟,不利於家中和睦,還請明府明斷!」
婚姻素來保護男方利益,剛開始馬縣令原本沒想義絕拆二人姻緣,被林秋曼有理有據地提出來,不由得重新審視焦大娘這個人。
沒有人喜歡悍婦,更何況還是毒打虐待幼童威震老人的悍婦。
在這個男權時代是容不下這種人的,公堂上的陪審人員低聲交談,馬縣令一時拿不下主意,暫且休堂商議。
如果說焦大娘打的是譚二郎的父母,那判義絕沒得猶豫,但她打的是譚二郎的子女,則需要慎重商榷。
休堂期間裘氏憂心忡忡,把譚麗娘護在懷裡道:「奴真恨不得扒焦氏的皮,啃她的骨,飲她的血!」
林秋曼安撫道:「莫要心急,婚姻護的是男方的權益,咱們慢慢來扒。」
第159章 相互成就
莫約茶盞功夫後,再次接著開堂。
馬縣令等人經過一番仔細斟酌,為了保護男方權益,決定判譚焦二人義絕。
眾人連聲叫好,紛紛道:「把這般狠毒的婆娘養在家裡,誰放心得下?」
「是啊,判得好,就該義絕,把焦大娘趕回娘家。」
面對眾人的指責,焦大娘急紅了眼,破口大罵吵嚷起來。
馬縣令連拍驚堂木,她不依不饒,又潑又兇悍,馬縣令怒目道:「你這刁婦,擾亂公堂,來啊,給我拖下去打!」
衙役上前拖人,焦大娘死命掙扎,馬縣令指著她道:「毒打虐童四年,先杖打五十大板再說!」
裘娘子看得大快人心,高聲道:「打得好!」
焦大娘被拖下去打板子,這邊繼續堂審,林秋曼就麗娘的撫養權展開了辯護。
譚二郎還不放手,非說麗娘是譚家人。
林秋曼憤怒質問道:「好一個譚家人!我且問你,在你女兒麗娘受繼母毒打虐待時,你可曾想過她是譚家人,身上流著你譚二郎的血?!」
譚二郎垂首不語。
林秋曼拱手道:「明府,譚二郎常年在外營生,麗娘如今精神失常,生活無法自理,譚家家中僅有二老實難照料周全,若還繼續留在譚家,日後才是真的被毀了。」
裘娘子急急道:「明府,奴願意接麗娘回娘家撫養。她是奴的親生女兒,家中父母只有奴一人,她是唯一的外孫女,定會百般疼寵照料,給她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