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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秋曼仰頭看他,「奴的經歷殿下是看到了的,從最初的投湖到後來的自立門戶,哪一件不是引得眾人津津樂道。」

「可是人們為什麼要津津樂道啊,因為奴不顧一切掙脫了官家娘子的禮教規矩。這是不符合世俗給女郎立下來的邊界,但是奴打破了它。」

「可是奴為什麼要打破它呢,因為奴不服氣呀。憑什么女郎就得被禁錮在那四方宅院裡,明明是韓三郎背信棄義,為什麼覺得丟臉去投湖自盡的人是奴,而不是韓三郎呢?」

「奴就想不明白了,奴憑什麼要忍辱負重,去受世人的眼光審視,而無視自己的渴望需求呢?」

「奴相信,還有許多跟奴一樣在婚姻家庭里受困的女郎。她們跟奴一樣在苦苦掙扎,卻因為世俗禮教而抑制自己的渴望,只能去忍耐去承受。」

「但奴更願意相信,當她們無法承受,而又不願結束自己的生命時,她們就會去想法子尋求生路。而奴的價值信仰,便是站在那裡拉她們一把,讓她們像奴一樣從禮教世俗中掙脫出來,能活得像個人樣。」

「奴更知道,奴的力量很微薄,但奴就是很高興呀,看到她們從泥潭裡掙脫出來對奴笑時,奴可欣慰了。」

「那種感覺殿下應該也能明白,就像渭城遭難,殿下主持大局殺貪官撫慰百姓時他們對你笑的感覺。」

這是她第一次向他坦露為什麼執著於上公堂的緣故,以前她是從來不會說的,因為說了他也不會理解。

他是被父權哺育大的男人,皇族權貴,一切利益的出發點皆是男性立場。

但現在她願意說了,因為吳嬤嬤去世他會哭,證明他也是有人心的,既然有人心,有人情味,那溝通起來就不會像往日那般困難。

聽了這些話,李珣的內心確實是有些觸動的,他垂眸睇她,「所以你跟華陽志同道合。」

林秋曼點頭,「對,跟大長公主志趣相投,所以我們能走到一塊兒。」頓了頓,「京城裡能跟殿下走到一條道兒上的人,定然也是志同道合者,奴說得對嗎?」

李珣收攏她的腰肢,捏住她的下巴道:「往日我倒是小瞧了你,野心還不小。」

林秋曼:「殿下的野心更大,這京城只怕是裝不下的。」

李珣:「就憑你那三腳貓的功夫,又能拉多少女郎出來呢?」

林秋曼堅定道:「奴可以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用一輩子去做這件事情。把它當成奴畢生的志趣,唯一要做的事情。」頓了頓,「說不定今年只有我林二娘一人上公堂替女郎們辯理,明年後年又出現第二個林二娘,林三娘……」

「你看現在的華陽館,第一批送走了,又來第二批,第三批,源源不斷的來。奴相信,往後也會有其他女郎試著上公堂辯理,第二個,第三個。」

李珣指了指她,「倒是個狠人,你有這份志氣,幹什麼不好,非得幹這個。」

林秋曼:「奴就喜歡幹這個,高興,痛快。」

李珣:「不折騰死你。」

林秋曼:「殿下乾的差事,不也是折騰嗎?」

李珣:「……」

兩人盯著對方,李珣不承認對她是有幾分欣賞的,不屑道:「胡攪蠻纏,不跟你說了。」

晚上用完飯後,李珣又坐在燈下批閱公文。

老陳端來參湯,他頭也不抬,「林二娘睡了?」

老陳:「已經歇著了。」頓了頓,「她問老奴殿下的棗紅馬能不能騎,明兒想在馬場裡跑兩圈。」

李珣失笑,抬頭道:「就她那小身板還想騎棗紅馬呢。」

老陳:「是覺得新鮮。」

李珣擱下筆,端起參湯一飲而盡,說道:「她要作死就讓她作死,你明兒叫阿謙護著些,別摔下來。」

老陳送上漱口的濃茶,李珣漱完口拿帕子擦嘴,稍稍扭了扭脖子。

老陳道:「天色也不早了,郎君早些歇著,明日再忙也不遲。」

李珣「唔」了一聲,「什麼時辰了?」

老陳:「已經過了宵禁了。」

李珣起身把桌案收拾好,疲憊地洗漱入睡。

看林秋曼睡得沉,他盯著她打量了許久才鑽進被窩,把她撈進懷裡。

她囈語了一聲,李珣蹭了蹭她的臉,這個女人他是喜愛到了骨子裡的。

一覺到天明。

第二天一早林秋曼就去折騰那匹棗紅馬了,李珣則坐在書房裡忙公務。

莫約到巳時,賀倪來了一趟,說江都燕王的嫡長子方才進京了。

李珣皺眉,問道:「只有世子李平策?」

賀倪點頭,「隨行而來的還有一眾家僕,線人來報,說沒看到燕王。」

李珣臉上露出不快,「這個老狐狸,就知道他不會進京。」

賀倪:「需要卑職繼續盯著嗎?」

李珣:「不但要盯著,還得盯緊我這個侄兒,但凡他接觸過的世家,皆報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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