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除了渭城和秋獵外,他倆還真沒出去閒遊過。不過仔細一想,他除了去寺廟聽禪,也極少遊山玩水。
林秋曼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殿下這日子過得實在貧瘠匱乏。」
李珣:「……」
林秋曼:「王府,政事堂,王府,政事堂,兩點一線。」頓了頓,「不應該是王府,三十多畝地呢,也夠逛許久的了,應該是書房,政事堂。」
李珣:「……」
林秋曼歪著頭看他,無比嫌棄問:「你有什麼樂子嗜好嗎?」
李珣想了想,「聽禪悟道?」
「那是老年人幹的,年輕人幹的呢?」
李珣被這個問題問住了,他的生活好像真的很枯燥無趣,一時竟拿不出能說得出來的愛好來。
林秋曼道:「奴若有殿下這樣的條件,首先得弄美姬司樂入府,要特別會跳舞的那種,散值回來聽聽小曲兒,放鬆放鬆,那多愜意呀。」
李珣斜睨她,她繼續道:「殿下跟隔壁街的宋御史關係挺好的,約一起喝兩杯樂一樂,不挺好的嗎?」
李珣忍了忍,「宋致遠,御史台的,職責監察百官。」又道,「晉王府,皇城根兒腳下的,府里天天聲樂,找削呢。」
林秋曼:「三十多畝地,誰聽得到啊。」
李珣:「那還不如騎棗紅馬去跑幾圈。」
林秋曼的眼睛不由得亮了,汗血寶馬啊,明兒怎麼都得去試試。
回房更衣換便服,林秋曼對那章服興致勃勃,拿著仔細研究了會兒。
李珣自己穿寬鬆的交領便服,問:「你瞅什麼呢?」
林秋曼偏過頭看他,「殿下極少穿親王制服。」
李珣:「那個太繁縟了,一般情況下不怎麼穿。」頓了頓,「除非重要場合。」
林秋曼替他系腰帶,他一把將她攬進懷裡,「還想著當官兒呢?」
林秋曼點頭,「奴也想過把癮,就馬縣令那種。」
李珣失笑,捏她的臉道:「出息,那是最不容易乾的差事。」又道,「人人都想做京官,你又可知從縣令升到京里,一輩子估計都不得法。」
「姐夫秦秉南不就爬上來了嗎?」
「他呀,狀元出身,做過京官,下調縣令,再提回來,跟從底下爬上來的不一樣。若是從底下往上爬,一輩子都爬不起來的。」
「若是從軍晉級,是不是要容易一些?」
「那是自然,但付出的卻更兇險,戰場上刀劍無眼,一不留神就丟了性命。那是靠膽量掙來的前程,是真正的把腦袋別在褲腰上拼出來的道途。」
林秋曼酸溜溜道:「如此說來,還是你們這群人好,一出生就含著金湯匙,讓多少人望塵莫及。」
李珣挑眉,「那你瞧瞧皇室里八個兄弟姐妹,如今還有幾人存活?」
林秋曼沉默。
李珣:「你再瞧瞧華陽的經歷,在國政面前,所有權貴子女都是棋子利益。家族既是護佑他們的樹蔭,也是要讓他們為之犧牲反哺的桎梏,這樣才能長久維持一姓興旺。」
「有時候我倒寧願做個平頭百姓,隨波逐流,沒那麼多廝殺權斗,簡簡單單的,每天琢磨著口糧生計,也總比日日睡在刀尖上安穩。」
林秋曼:「奴不信殿下是安於現狀的人。」
李珣:「誰不想安穩,誰不想躺贏,誰不想舒適安逸呢?」
林秋曼認真道:「安穩舒適固然重要,但奴一直認為,每個人都有價值,都有他想去實現的願望。」
這話令李珣生了興致,「此話怎講?」
林秋曼:「就拿殿下來說,你常年累月勤勉,不就是為了實現心中的抱負嗎?」
李珣沒有說話。
林秋曼繼續道:「咱們再拿吳嬤嬤來講,她對你忠心,事事周到熨帖,不就是把希望寄託到殿下身上,想看昭妃一生的培養心血沒有白費,想看你爬到巔峰嗎?」
「王府里的每一個人都有他的自我價值。殿下手握權力,站得高看得遠,自然看不到我們這些小人物的價值,但不代表沒有。」
「殿下所信仰的價值是家國天下,是黎民百姓。而我們這些小人物的價值或許是一日三餐,或許是發家致富,更或許僅僅只是平靜安寧。這些都是我們為之去努力爭取的,它自然沒有殿下的信仰那般厚重有分量,卻是成千上萬人的生活盼頭。」
「奴以為,一個人只要他有盼頭,並為之去爭取,那就是一種自我價值,而去實現拼搏的過程則是自我價值的體現。」
這番話引起了李珣的深思,他若有所思問:「那你的價值是什麼?」=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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