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珣沒有回答,只道:「我想跟你在一起。」
林秋曼啐道:「我不會跟癮君子在一起的。」
李珣:「我戒,你說什麼我都聽。」
不知道為什麼,林秋曼居然詭異的生出一種奇怪的虛榮心。
這個不可一世的男人抱住她的腿求她拯救。
皇族權貴,掌生殺大權的男人像一條大狗一樣纏著她拉他出深淵。
林秋曼的心裡頭有些微妙,她變態的生出一股征服的快感。
把李珣的情緒安撫穩定後,她去找老陳,讓他把金恆找來,又怕李珣在失控之下傷人,拿繩子將他捆綁。
金恆來了後,林秋曼同他坐在屋裡商議怎麼戒藥。
金恆頗覺詫異,小聲試探問:「殿下願意戒了?」
林秋曼點頭,「願意。」
金恆欣慰道:「我為這事擔心了許久,他願意戒,自然會想法子的。」
林秋曼好奇問:「要怎麼戒?」
金恆正色道:「針灸和服藥,生理上的藥癮熬些時日就能戒掉,但心癮難除,需要疏導。」
林秋曼:「那金太醫只管動手,其他的由我來。」
二人細細說定方案後,金恆先開了一劑方子給老陳。
下午李珣先服藥,隨後金恆用針灸扎穴位。
那藥里含有催眠成分,他很快便昏昏欲睡。
醒來後李珣出了一身大汗,整個人甚至比先前更毛躁了,破壞力暴增,甚至差點弄斷了捆綁他的繩子。
林秋曼瞧得心驚。
老陳安撫道:「郎君是在戰場上廝混的人,現在失去心智,平日裡不這般的。」
林秋曼:「我得拿把刀護身。」
老陳:「……」
林秋曼:「他破壞力太強了,萬一掙脫出來,我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老陳客觀道:「小娘子拿刀是沒用的。」頓了頓,「老奴記得郎君跟北獠人惡戰時,殺紅了眼以一敵十也曾有過。」
聽了這話,林秋曼邊往後退邊道:「等他把這陣子熬過去了我再進來看。」
老陳:「……」
晚上折騰了大半夜,李珣才徹底癱了,渾身都是繩子勒下來的痕跡,整個人精疲力盡。
服了藥,他陷入了深度睡眠中,待到晨鐘響起時才恍恍惚惚地轉醒過來。
林秋曼探頭看他,說道:「殿下熬過去了一天。」
李珣動了動身子,只覺得渾身上下都痛,喉結滾動,他頭暈腦脹道:「渴。」
林秋曼端來溫水餵他。
去沐浴換了一身乾淨衣裳,林秋曼替他絞頭髮。
他昏昏沉沉地坐在銅鏡前,總覺得四肢無力,腦袋也不好使了。
接連四天服藥,針灸,拿繩子捆綁,李珣生理上對寒食散的依賴得到有效控制,比先前那種無法抑制的狂躁要好得多,就是人反應遲鈍,思維也遲緩,成日裡渾渾噩噩。
金恆把藥量減少,不再針灸。
藥量少了後,李珣的頭腦漸漸清醒起來,也無需用繩子捆綁了,就是時不時不言不語的,一坐就是許久。
有時候他會手抖,機械重復著一個動作,情緒極不穩定。
林秋曼試著轉移他的注意力,他直勾勾地盯著她,把對寒食散的欲望轉嫁到了她身上,露出一種奇怪的表情道:「你能不能抱抱我?」
林秋曼過去抱他,結果被他抵到屏風後,熱情又瘋狂地親吻。
滿腦子都是渴望。
肌膚之親暫時抑制住了李珣對寒食散的心癮,又瘋又熱烈。
林秋曼被他帶入地獄共沉淪。
夏日雨水漸增,外頭淅淅瀝瀝下起雨來,林秋曼縮在李珣懷裡,被他折騰得有些虛脫。
那人露出饕足的表情,她是他的藥,包治百病的那種。
親昵地摟著她入眠,李珣覺得只要有她在身邊,他可以不用服藥助眠了。
接連好些日都沒去政事堂,皇帝派章御醫來看診。
李珣懶懶地癱坐在榻上,膝上蓋了絨毯,漫不經心道:「近日雨水多,腿上的舊疾犯了,疼得要命,倒是讓聖上費心了。」
章御醫拱手道:「殿下為國務操勞,聖上很是擔心,日日盼著殿下身體康健。」
李珣敷衍道:「你稟復聖上,再過兩日便去政事堂,不耽誤差事。」
他三言兩語把章御醫打發走了,老陳送人出去後折返回來,發牢騷道:「宮裡頭這麼快就來探口風了。」
李珣站起身,背著手道:「去給我尋一個柺來,舊疾得有舊疾的模樣。」
站在門口的林秋曼雙手抱胸,嘖嘖兩聲道:「殿下身殘志堅,還不忘公務,委實值得褒獎。」
李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