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被她一頓洗涮,他多少還是覺得挺不好意思的。
傍晚時分宋致遠過來瞧他,李珣勉強同他下了盤棋,思維比以往要遲緩得多,終歸還是受心癮影響了。
宋致遠知道他在戒藥,高興道:「還是金恆厲害,短短几日,竟有這般成效。」
李珣沒有說話。
見他神色不對,宋致遠皺眉問:「怎麼了?」
李珣幽幽道:「你難道沒有發現我比以前笨了嗎?」
宋致遠:「……」
李珣:「我的注意力很難集中,容易飄。」
宋致遠安撫道:「你才剛戒藥,那藥有癮了,受影響也正常,待時日長些,把心癮壓下來,就跟常人一樣了。」
李珣不痛快道:「但願如此。」
宋致遠起了好奇心,「往日我說過多少回了,你沒一次聽,這回怎麼忽然下定決心戒了?」
李珣盤腿坐在棋盤前,似乎陷入了沉思中,「嬤嬤臨死前曾叮囑我戒了它,後來我發現藥癮發作時我連劍都拿不穩,你說這樣的一個人,日後如何成就大業?」
宋致遠語重心長道:「五郎能想明白就好。」
李珣盯著棋盤上的黑白棋子,喃喃道:「我輸不起,也不可以輸,我不能成為下一個齊王。」
宋致遠野心勃勃道:「那便讓燕王成為下一個齊王。」
李珣勾了勾嘴角,表情有些冷艷,「極好。」又道,「如今太皇太后生辰已過,是該讓她久病不愈了,反正卒中這種病,一下子沒了也正常。」
宋致遠提醒道:「華陽待五郎是真心實意的,太皇太后畢竟是她親娘,五郎的手腳還是得做乾淨點。」
李珣:「我待華陽也是真心實意的,她的感受,自然會顧及。」
宋致遠抱手沉默了陣兒,不禁有些唏噓,「同室操戈到底殘忍,皆是血濃於水的親情割捨。」
李珣發出靈魂拷問:「我若心懷慈悲,他們可又會放過我?」
宋致遠嘆了口氣,「當初先帝被齊王殺,齊王被五郎殺,這會兒你還要殺太皇太后,燕王,龍椅上的那個,李家都被你殺絕了。」
李珣的目光有些冷,「你想表達什麼?」
宋致遠:「五郎難道沒有感想嗎?」
李珣:「???」
宋致遠苦口婆心,「日後五郎若成了大統,還是少生些好。」
李珣:「……」
多麼痛的領悟!
待宋致遠回去後,李珣出去,看到林秋曼坐在長廊下啃瓜。
這個季節的新鮮瓜果多,如果是冰鎮過的就更好了。
不過朱大娘說女郎家冰鎮的東西吃多了不好,來月事時會肚子疼。
見到李珣站在樹下,蓮心悄俏戳了戳她。
林秋曼扭頭瞥了一眼,毫無禮數,「宋御史走了?」
李珣緩緩走上前,蓮心行禮,他自顧坐到林秋曼對面,嫌棄地瞅了瞅桌上的瓜皮,「你吃了幾只?」
林秋曼:「倆。」
李珣:「也不怕鬧肚子。」
林秋曼歪著腦袋看他,興致勃勃問:「殿下還真打算拄拐去政事堂?」
李珣自嘲道:「應該是腦子拄拐才對。」
林秋曼被逗樂了,他繼續道:「剛下了一盤棋,腦子不太好使。」
「這才幾日,就能正常行事,已然不容易了。」
李珣看了會兒她,「你近些日瞎忙活什麼呢?」
林秋曼:「接了一樁侵吞嫁妝的案子,月初投的訴狀,還沒信兒呢,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堂審理。」
李珣:「說來我聽聽。」
林秋曼:「很簡單的一樁案子,就是秦娘子的嫁妝被夫家哄去做營生,結果折進去了,二人鬧起了和離,秦娘子想把嫁妝帶走,可是夫家就算砸鍋賣鐵都拿不出來,扯皮了。」
李珣:「聽著就不痛快。」
他不想聽,她也懶得講。
林秋曼遞了一塊瓜給他,「喏,挺甜的。」
李珣:「不愛吃。」
林秋曼:「還挑。」
李珣抱手看她,「把那官司料理了進府來住些時日,天天給你備新鮮瓜果。」
林秋曼:「還要冰鑒。」=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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