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仿佛沒聽見,開了門就走出去,又把門很隨意地關上了。
洛箏這才發現心跳快得幾近虛脫,命撿回來了,害怕也跟著回來了。
不過也難說,門口是不是有埋伏,等她出去再伏擊,製造個恐怖新聞。
究竟為什麼?她還是覺得冤。
過了幾分鐘,她才去把門打開。門外一個人都沒有,走廊里很靜,一切都像在熟睡似的。看時間,十二點剛過,仿佛做了個驚險的夢。
宋希文三步並兩步往樓上躥,速度實在快,西裝後擺都被風託了起來,他整個人像匍匐在半空中上來的,氣急敗壞,滿頭是汗。
兩人在走廊里相遇,他眼中的驚恐還沒來得及退潮,看得洛箏也毛骨悚然起來,清晰意識到,自己剛才的確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
「我沒事啊!」她喃喃地說。
宋希文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大踏步走近,用力把她嵌入懷中。
宋希文突然消失了,不上門,也不打電話,洛箏猜是和她那次遭到恐嚇有關。那天的事,他一個字不說,但顯然是憤怒的。也許他瞞著自己去做一些可怕的事了,照他的脾氣,極有可能。
或是他執行什麼秘密任務去了?絡腮鬍逼她說出宋希文的真實身份,那麼,他的確是另有一個身份的。
「宋先生最近在忙什麼,又出差了麼?」她裝作漫不經心問祁靜。
「沒有啊,和平時一樣,得閒就到報社來坐坐,這一向倒是來得比以前勤快了。」
見洛箏發怔,祁靜回過味來。
「你倆吵架了?」
洛箏搖頭,沉默了一會兒說:「我幾天沒他消息了。」
祁靜想了想,從包里翻出張票給她。
「杜美公司的新大樓今天落成,晚上有個慶祝酒會,我們報社也收到幾張請柬,宋先生和杜美的老闆有交情,今晚一定會去。」
「你不去嗎?」
「我跟朋友約好了有事,去不了了。」祁靜用小勺攪著咖啡,「真想去看看你怎麼教訓他。」洛箏笑道:「我不會教訓他,只想知道他好不好。」
酒會上的客人洛箏一個都不認識,她取了杯飲料,沿大廳的窗戶慢慢繞著圈走,既像在看風景,又像等人,不那麼突兀——找地方坐定了等太惹眼,也不想有人來搭訕。
來的賓客足有百多位,到處都是駐足交談的人,食物和飲料比較粗糙,不過物資嚴重匱乏的時期也只能做到這樣了,即使杜美是大公司,不缺錢。
宋希文進來時臂彎里挽著個年輕女子,身材高挑,火紅色抹胸長裙曳至腳踝,燙過的短髮上壓著黑色禮帽,額前墜下一綹劉海,黑色網格面紗半遮著臉,遮不住的是神秘感與傲慢,與宋希文走在一起,兩人均是容貌出色,堪稱一對璧人。
許多人上前與他們打招呼,宋希文忙得無暇四顧,洛箏就站在窗邊一道圓柱子後面打量他,這時候的宋希文對她來說突然就有了距離感,如果她是初次見到他,也許會編得出故事來,故事裡自然少不了林維嘉——她剛從旁人議論里聽來的,上海交際圈裡的名人。又一個張龕儀。
後來,兩人在主人的鼓動下跳起舞來,跳的是難度很高的華爾茲,但他們配合得非常棒,賓客自覺把舞池中心讓給他們,連洛箏都看呆了,宋希文說過他跳舞不錯,居然不是吹牛。
看了好一會兒,洛箏才悄悄走出去。
天色尚未完全轉暗,可以看清新落成的大樓前面有一片草坪,鮮嫩的綠色,一塊連著一塊,排布痕跡明顯,也虧他們怎麼弄來的,太奢侈。
這時候離開剛好,再過一會兒走出去,街上就黑黢黢的,不安全了。可她駐足不動。
終於聽到腳步聲,洛箏回眸,宋希文從裡面走出來,手插在褲兜里,有些不情不願似的,到了跟前,垂著腦袋低聲問她:「你怎麼來了?」
「因為你在這裡。」
她如此直接,倒令宋希文措手不及,他把臉轉到另一邊去,不給洛箏看自己的表情。
洛箏笑了笑,問他:「你說過的那些話,這麼快就不作數了?還是你習慣對每個女人都這麼說?」
他呼吸急促,「當然不是!」
「那是為什麼?」
他沉默。
洛箏等了一會兒,嘆口氣,「這是你最終的決定了?」
宋希文語氣艱難,「我想過了......我們,也許,的確……不合適。」
洛箏注視著他,「但願你真是這麼想的,而不是有別的原因。」
她走下台階。
宋希文望著她離開,與他相距越來越遠,他心裡的一個洞也變得越來越大。他忽然衝下去,追上洛箏,拽住她一條胳膊。=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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