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耀南立刻面露感激之色,「一切都好,多謝馮兄惦念!當日蒙馮兄出手相救,舍弟才能化險為夷。馮兄救命之恩顧某一直牽掛心頭,可惜總無機會報答呀!」
少杉笑道:「今天請顧先生來,少杉確有一事相求,且此事非顧先生不能辦。」
「馮兄請講!」
「我想借令弟手上的情報網絡一用。」
此言一出,但見顧耀南滿面笑容立刻僵住。他托少杉幫忙時並未將弟弟的真實身份道出,這會兒如果點頭答應,等於承認了弟弟的特殊身份,無形中可能惹禍,畢竟這馮少杉與日本人有著如此密切的關係。但要拒絕也同樣說不出口,如果沒有少杉,弟弟的命早已不保。
少杉慢慢喝著茶等,一絲也不急的模樣。
顧耀南思慮再三,終於一咬牙,點頭道:「馮兄既開了這口,顧某一定盡力而為!」
馮少杉顯然對內幕已瞭若指掌,只是此前不點破而已,如果他要告發,根本用不著等到現在。所以,顧耀南選擇相信他。
少杉放下茶盅,臉上露出笑容,「顧先生放心,此事並無多少風險,只需令弟幫忙往日方傳播一個假消息即可。」
洛箏東西不多,很快就收拾完了,她去找彩珍道別,趙大海便拎著她的箱篋先下樓,當著那跟蹤者的面,他把洛箏的行李塞進車子,又倚靠在車身上,點了根煙慢慢抽著。
洛箏把自己用不上的物品和剩下的一些錢全都給了彩珍,彩珍問她去哪兒,她想了想道:「家裡派人來接我回去。」
彩珍替她高興道:「還是回家好,像你這樣的小姐,住在外頭的確不方便。」
洛箏又把平時為小月積攢的糖果也一股腦兒給了小月,囑咐她乖一點,聽媽媽的話。
「等姨姨有空,再回來看你。」
小月眨巴著眼睛,也不點頭,也不笑,一臉很迷惑的樣子。洛箏忽然心酸,她一直覺得自己和小孩子無緣,然而小月卻讓她品嘗到了一點點為人母的滋味,可惜依然是鏡花水月,轉瞬即逝。
汽車一路向前,洛箏懷揣心事,無暇旁顧,車子停下時才驚覺似的向窗外掃了一眼,隨即分辨出別院的輪廓。
剛才在車裡,她惦記著宋希文的處境,思緒繁雜,竟沒想到這一層。她如臨大敵,以為又要回到馮家去了,也許還要面對老太太的冷臉。以至於忘了少杉的話。他說過已另有婚約,和曾四小姐,馮家自然是不可能再容下自己了。
洛箏知道曾家,她有一個表姐便是嫁去了曾家的,若論起實力,與馮家倒是旗鼓相當。她忽又想到鳳芝,少杉顯然是要另娶正妻的,這或許又是老太太的主意吧?為了某個不得不達成的目的。自己當年離開時的打算便顯得有些可笑,太一廂情願。當然這些都與她沒關係了,時至今日,她終於品味出少杉那句話的滋味——個人的力量終究是渺小的。
唯願宋希文能夠順利脫身,她此生便無憾矣。
一想到永遠不必再回馮家,洛箏竟大鬆了口氣,緊接著啞然失笑,馮少杉將她安置在這裡,基本就是外室的意思了吧?
聽完翻譯的轉述,吉野扭過頭去問胡慶江,「你怎麼看?」他現在是胡慶江的上級。
胡慶江忙道:「我看是馮太太發現有人盯梢,所以害怕了,就去求了馮少杉,想回馮家避著。女人終歸是女人。」
吉野本來也這麼認為,但胡慶江最後那句話令他想起了祁靜,他道:「這時候去找馮少杉,也可能和宋希文有關。」
「對,對,不排除這種可能性!吉野君真是英明!」胡慶江忙不迭地恭維他。
羽田出事後,胡慶江覺得吉野好像也變了個人,不像從前那麼容易暴跳了,遇事肯先用用腦子了,當然,也可能是高橋親自調教的緣故。
「那麼,我派人盯著馮家?」
吉野道:「不忙,我先向高橋大佐匯報了再說,一切以大佐的意思為準。」
跟蹤馮家不比跟蹤洛箏一人那麼簡單,工作量和難度會成倍增加,還要提防被馮少杉發現後找他們麻煩,雖然特務處有正當理由,真要執行起來還是很令人頭疼的。
傍晚時分,胡慶江回到特務處聽信兒,他已重新布置好跟蹤的人手,誰知吉野朝他擺擺手:「不必了,高橋君得到情報說,宋希文已不在上海。」
胡慶江半信半疑,「他是怎麼逃出去的?」
「歐季禮,歐季禮走之前給他安排好了出路。」
馮少杉回到藥堂後,立即找來吳梅庵,吩咐道:「崇德醫院那批藥材提前到今晚送。」
吳梅庵愣了一下,點頭說好。
「你親自去一趟,順便從醫院接一個人走,送他到南渡碼頭,你在歐老用的那條船上給他安排個藏身處,確保他能安全到石港。」
「是個什麼人?」吳梅庵越聽越忐忑。
「你別問,只管照著去做,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停頓片刻,馮少杉又低聲說,「這件事務須安排仔細,萬一有人問起,就說是你親戚,乘便搭個船。」=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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