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玢將杯子放到桌上,站起身看向院外,笑道:「是她自己就有這種能力,我只是想……」
不知想到什麼,他突然停下了話語,張籍沒有追問,看向他的目光卻帶著些意外,半晌後轉聲道:
「聽聞現在景國原來的丞相江氏明升暗降,封為太傅,最後還是他自己多次要求抱病歸家,那新任的丞相人選更是讓人意想不到,朝中竟沒幾個認識他的,是叫……」
容玢接道:「宋明彥。」
張籍點頭:「是了,宋明彥……宋家盡毀,卻只有他活了下來,還成了一國宰輔,實在是個厲害角色。我記得那景國的太子,啊,現在應該稱景帝了,一向行事謹慎戒心甚重,怎麼會對這樣一個人這般信任?」
……
「為什麼這麼信任宋明彥?陛下可不象是那種……會輕信人的。」
江翊看著站在窗邊光影下的蕭司臨問道。
蕭司臨想起,有人也曾這樣問過他,當時他沉默著,並未給出答案。
但現在江翊的疑惑乃至朝中之人的追問,讓他不得不再次思索這個問題。
四年前,巷子裡一座簡樸的屋院內。
「就是你一直想要求見我?」蕭司臨有些懶怠的坐在椅子上,毫不掩飾的打量著下面神情恭謹的人:「阻攔皇子車架,你還真是好大的膽子。」
宋明彥退後一步,俯身拱手道:「臣知罪,只是若非如此,只怕依臣的身份,再難見殿下一面。」
蕭司臨冷聲問道:「宋家的人?之前到從未聽說過你的名字。」
「臣母原為家中侍婢,生下臣後方抬為妾室。」宋明彥語氣平靜道:「臣的身份自然不堪入殿下耳。」
「倒不曾聽說宋家有這麼一位妾室。」
宋明彥道:「臣母生下臣不久就去世了,是以外界少有人知。」
蕭司臨看著他,並未讓他起身。
良久後,他垂下眼帘神色不明的問道:「如今我那皇兄如日中天,你為何來找我?」
宋明彥迎著他的目光站起身來,不卑不亢笑道:「太過絢爛的人身處光環之中,看不到熒燭之焰,太子已有宋明昊相助,心底看不上臣這等身份之人,臣心中並無不忿。而今殿下願意見於此地見臣,證明臣的選擇沒有錯。」
「陛下?」江翊出聲提醒道。
蕭司臨回過神來,終於回話,聲音複雜沙啞:「江翊,很多時候朕信任他遠勝於你。這是無可避免的事,因為他和你不同,你是有選擇之人,可他沒有,朕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