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婉華待他說完沒有多言,而是對旁邊的陳氏道:「陳慧,把門看好,不,讓越誠來,讓他在外面看著。」
她的聲音明顯有些壓抑的澀啞,陳氏明白她的意思,不敢耽擱連忙出去。
而容玢在聽見「越誠」的名字後,神情有了明顯的變化。
「你是誰?」
門關上的一瞬間,時婉華隔著帷帳問。
「越統領果然也被殿下護下來了,成了殿下的人,藏匿在你身後。」
容玢抬頭,正好和猛拉開帷帳的時婉華對視,在對方分不清是驚是懼的目光下,唇角微揚,喚:「婉華姑姑。」
「你!你是……」
「姑姑不愧是從小看著我的人,果然與旁人不同,不過還是比我預想的認出得快些。」
時婉華一向寡淡的表情龜裂開來,與容玢的冷靜對比鮮明,她起身一連向身旁退了數步,指著容玢斷續道:「你竟還活著——!這怎麼可能?當初的屍體明明辨認過,你怎麼可能活著出去?」
「屍體?屍體都被燒得不成樣子了,只能勉強依靠衣物和幾個宮人的話語指認不是麼?」
時婉華不住搖頭:「不可能,來不及的,根本來不及,那天沒有人能預料到,怎麼可能會有一個跟你身形相似的孩子替代,這不可能……」
容玢淡漠勾唇:「或許是老天也看不下去了吧,竟給了我一條活路,說起來姑姑應該有印象,當時先生,」他頓了下,「容仲言出宮時原本也被攔下了,還是姑姑讓放行出去的。」
「可那裡面……明明只有容仲言和他兒子!」時婉華跌坐在旁。
「所以我現在成了他『兒子』,名為容玢。」容玢指尖穿破掌心,咬牙說出了後半句,「而真正的容玢死在了裡面,成了你剛剛說的,那具屍體。」
她猛地抖了一下,驚魂不定的看著他喃喃道:「那你為何現在來找我,難道是來找我索命的麼?」
「婉華姑姑說笑了,我知道的,時道瑜做的事你事先並不清楚。何況當初若不是有你幫忙,姑姑也不會逃出去。」
時婉華與沐長英感情甚好,情同姐妹,所以他幼時也跟著稱時婉華為姑姑。
聽到這,時婉華目露悲色,頓了片刻問:「她如今可還好?」
「姑姑幾年前去世了。」
時婉華驚訝,身子前傾,受不住咳嗽起來,「什麼?怎麼會?」
容玢無意多言,「她受人挑撥想要復仇,我沒能來得及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