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婉華閉上眼,緊握的手顫動著,再睜眼時,眼眶已經通紅:「那你呢,你如今是如何打算的?你既來見我,定不只是同我講這些。」
「很簡單,行不義之舉的人,總該受到報應不是麼。都說一命償一命,可我沐氏那麼多條人命,這筆帳到底該怎麼算呢?」容玢笑的涼薄,似乎真的在問時婉華。
「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要時道瑜的命,」容玢這才起身,俯視著時婉華,「我要他不擇手段奪來的一切全都化作虛空,要他的最看重的兒子背叛他、最信任的親人——也就是你,婉華姑姑,親手將他送入地獄,要他眾叛親離、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時婉華嘴唇顫抖著搖頭,卻一個字都說不出,眼尾的淚終於留了下來,訴說著她多年的鬱結。
當初她夾在時、沐兩家之中左右為難,良心和親情撕扯著她,幾乎要將她撕裂,可卻根本沒有辦法改變任何事。
她不知道哥哥的野心是什麼時候到了那般恐怖的地步,他們與沐家不是一直很好的麼?
君臣和睦,無有猜忌,
最後是怎麼到了那般地步的?
她以為會一直這樣下去,直到宮殿之中哥哥的人殺了進來,直到宮裡血流成河,直到沐氏和知情宮人幾乎全被殺盡她才回過神來,強行接受這一現實。
她什麼都做不了,只能拼死護住沐長英,這麼多年了,時婉華始終忘不了沐長英最後赤紅著眼狠狠盯過來的眼神,她只能狼狽無力的不停說,「我不知道」。
當時的禁軍統領越誠是宮裡武功最強之人,但事發突然,終究抵擋不住時道瑜的軍隊。
仁德帝許是知道自己已無活路,讓他速速趕去保護沐珩,可等他趕到時,一場大火已經燒透了沐珩在的凌霄宮,最後只剩下因時婉華護住暫時活命的公主沐長英。
最後沐長英僥倖逃了出去,他卻被困在了宮裡。
「我能讓你活下去,你聽我的,先活下去再說。」這是時婉華找到越誠後說的話。
所以後來越誠才會投誠。
時道瑜定然不會輕易相信,可時婉華多番勸他,最後快要撕破了臉才讓時道瑜鬆了口氣,只是越誠終生不能踏出宛秋宮一步。
容玢看著時婉華失神的樣子,緩了片刻道:「當然,除了我剛才說的理由,這也是減少傷亡和動盪最好的方式,時道瑜一直看不透形式,在這種情況下還為了自己的野心想要出兵景國,這會讓天下陷入更大的動盪之中,他根本不配做皇帝。姑姑也知道,我既然選擇到這來見你,就是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姑姑該認清局勢的。」
時婉華已經平靜下來,只是目光虛空,像是被抽走了靈魂的軀殼:「你在威脅我?」
「這不是威脅,是請求。」容玢收回目光,「不只是為了沐家,也是為了百姓,為了道義,我請求你,結束這個錯誤。當初姑姑沒有能力,可現在不同了,眾人皆知平寧長公主多年來足不出戶,但實際上,你才是整個軒國除了時道瑜外最有權勢之人,因為生性多疑,他信不過周圍所有人,除了你,這位幾乎是和他相依為命,又沒有和任何勢力牽連的妹妹。所以我猜一旦他出事,最能控制住局勢的人,應該就是婉華姑姑你吧?」=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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