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道瑜驚魂不定的看著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你不知道嗎?」容玢笑,「竟然忘了啊,還真是令人遺憾,我以為你不會這麼容易忘記呢,畢竟當初是你從南詔拿來的。當初你手下幾個人在緊閉的殿內放的就是這種香料吧。」
「你到底是誰?」
外面狂風呼嘯,寒刃似的刮進來,門窗大破,砰啷的撞擊聲震耳欲聾,佛前的香灰在空中揚起又飄散在地,好似之際燒到最後的灰燼。
外面空寂無聲,時道瑜帶來的人全都被控制住了,烏雲翻湧,醞釀著一場暴雨,
「我是誰?我是本該十幾年前死
在你手下的人啊。」
容玢笑不見底的走近他,眼神陰冷:「當時我母妃將我抱在懷裡拼死護著我,才等到了先生過來,拾回這一條命,不過托你的福,我現在每月都能感受到那種滋味,不想你竟這麼輕易的忘了,既然如此,今天就好好感受一下吧。」
昏暗不明的光線交錯出現在容玢白皙的面容上,配上他冷郁陰翳的神情,讓人不寒而慄,時道瑜驚顫著後退,拼盡最後的力氣將一旁的供案掀翻,朝容玢砸去,卻被容玢手中的劍一下劈開,寒光乍現的瞬間,時道瑜從他眼尾的神態認出了什麼,他突然瘋癲大喊,「你,你是——不可能!!不可能——!」
「死了,明明都死了!」
「你是人是鬼?!」
他心底理智的弦徹底繃斷了,瘋癲般沖他喊著。
「是人是鬼,今日你都逃不開了。」
時道瑜呼吸困難起來,他看著容玢,目光虛空,求生的渴望壓倒了一切,他喃喃道:「你現在殺了我,接下來的局勢你要怎麼控制?軒國大亂對你有什麼好處?你擔不起這個責任!」
「誰說我要你現在死了?」容玢挑眉,「放心,我控制著這藥的劑量,你死不了,只是渾身上下百蟲噬體百爪撓心,不用一會你就身不能動嘴不能言了,到時候隨便安上個什麼理由,是是非非還不是長公主殿下說了算?」
他揚起眉,似乎在認真跟他探討這個問題,「火勢太大,蔓延到了這裡,陛下因為驚懼太過導致頭風症發作,當場昏迷不醒怎麼樣?」
「瘋子……你是個瘋子!你就是個瘋子!」時道瑜憤怒低吼:「你現在殺了我,你殺了我——!」
「我是瘋子,哈哈,時道瑜,朝堂江湖,街頭巷裡,又有幾個清醒的人?權佞稱賢明,忠良作笑談,榮華階上求,枯骨腳下泥……哈哈,都是瘋的。」
「若是只有瘋子才能活下去,若是能覆了這不辨善惡的天地,掀了這不講規則的棋盤,那我先成瘋魔又如何?」
「你行事這般不計後果,你就不怕——」
「我無所懼!」
容玢喝斷他的話。
時道瑜終於撐不住的趴伏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