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聽立馬炸了:「你跟誰他媽他媽的呢?你再說一遍?」
在倪聽衝上去揍人前,周旋趕到,忍著頭暈拉住她。
今晚喝過酒,倪聽沒吃藥,情緒很難控制住。她猛地推開周旋,猩紅一雙眼睛,端起視死如歸的架勢,要跟人拼命。
周旋被推得一個踉蹌,快十厘米的細跟高跟鞋,在地上打滑,右腳踝小幅度地崴了一下。
她疼得直冒虛汗。
服務生被倪聽這副樣子嚇一跳,邊躲邊說:「不是,我又沒看到什麼,至於麼?再說了,被人看又不會少塊肉,裝什麼貞潔烈婦!」
經理使勁踹他一腳:「你他媽少說兩句吧!就你話密!」
一看事情鬧大了,經理無聲哀嚎。這姑奶奶一旦犯起病來,惹都惹不起。
周旋拉不住她,打算叫人,倪聽氣急攻心,翻個白眼,往後仰躺,直接暈過去了。
人群中,身形挺括的男人衝過來,熟練地檢查她的瞳孔,按壓她的胸口。
周旋扶著牆壁,憑僅存的意識叫救護車。
幾分鐘後,倪聽醒了,牢牢抓住男人的手臂,乾咳了幾聲,咳得臉紅脖子粗。
倪聽啞著嗓子問男人:「……你怎麼在這?」
男人反問:「就不能少惹點兒禍?」
「是他們惹我,不是我惹他們。」
「性質都一樣。到頭來,傷害的是你自己的身體。」
「譚從周,你一天不嗆我能死麼?」倪聽說,「我都這樣了,沒點兒同理心?」
譚從周涼笑:「你都這樣了,就不能占一次下風?」
「哦,不能。」
慢慢聚過來一圈人,有人拍照錄視頻,還有人直播。
倪聽躺在地上,忍著難受和譚從周東拉西扯,對閃光燈和攝像頭不理不睬,隨那些人去。
周旋皺了下眉,正要去阻攔,手腕被抓住。
下一秒,肩上多了件外套,再熟悉不過的氣息湧進鼻腔。
沒給周旋講話的機會,白行樾強勢將人攬過來,徑直往門口走,帶她離開這個是非地。
第47章 儘早睡到想睡的男人……
快凌晨,氣溫極低,她外套落在包廂了,身上只穿薄薄一件。周旋忍不住打個冷顫,本能裹緊肩上那件衣服。
車停在胡同口,白行樾拉她過去,開始走得很快,注意到她腳有問題,他放慢了腳步,配合她的節奏。
他側臉匿在黑暗中,表情偏淡,牽她的手溫熱,把體溫過渡給她。
倪聽突然出事,周旋一直在強撐,此刻鬆懈下來,酒勁後返,頭重腳輕。
今晚喝太多酒,她其實已經快神志不清,思考不了太多,只知道眼前這個男人是自己安全感和依賴感的源頭。
人一旦喝多了,會遵從動物本性,感觀被最大化。周旋安安靜靜走了十幾米,突然扯了下他的袖口,低喃:「白……慢點,好難受。」
她輕喘著氣,語氣像高。潮時的求饒,平常絕不會這樣講話。
白行樾低頭看一眼,這才意識到她狀態不對。周旋畫了眼線,塗了睫毛膏和眼影,一雙眼睛漆黑,顯得瞳孔更不聚焦。
她迎風站著,又累又冷,拇指無意識地在他手心勾了一下。
回憶被喚起,白行樾覺得有點口乾舌燥,低聲問:「哪兒難受?」
周旋帶著鼻音說哪都難受。
白行樾又問:「還知道我是誰?」
周旋有問有答:「……知道。」
白行樾不再說什麼,護著她過馬路,將人塞進副駕。
車裡有股熟悉的青苔薰香的味道,讓人安心。周旋尋了個舒服的位置,臉頰貼著冰涼的車窗,似醒非醒。
白行樾問:「你現在住哪兒?」
周旋定定看著他,一言不發,像在思考。
白行樾看了她一會,無語地咬了下牙齒。無論過去多少年,周旋醉後還是這副樣子,一問三不知,隨便能被什麼人拐走。
安頓好她,白行樾啟動車子引擎,回自己家。
周旋一路昏睡,中途被渴醒,她想也沒想,從座椅中間探向后座,迷迷糊糊找水喝。
即便不是同一輛車,潛意識裡,她知道他放東西的習慣。
四十分鐘後,車拐進地下車庫,白行樾掃了眼南邊,寧夷然的車停在車位上,旁邊有個空位。
停好車,白行樾叫醒周旋,給她解開安全帶。
周旋悶哼一聲,尾音綿軟無力,輕飄飄落地。有那麼一瞬間,她像清醒了,又像沉浸在幻覺里。
在白行樾退開前一秒,她伸手拽住他腰側的衣料,揉成褶皺。
周旋視線發直,很輕地說:「你今晚,為什麼在那邊?」
車裡開了空調,她穿薄薄一件吊帶裙,露出半個起伏的圓潤,白得晃眼。白行樾瞥一眼,不為所動:「現在跟你說,記得住麼?」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