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酒品太差,忘性大。」
周旋比平時執拗:「可我想知道。」
白行樾說:「路過。」
這種時候周旋腦容量有限,信了。
白行樾拿開她的手,把車熄了火,扶著她進電梯。
周旋站不穩,後背緊貼著電梯壁,胃裡翻江倒海,直犯噁心,想吐吐不出來。
樓層數字正勻速上升,白行樾說:「再堅持會兒,等到了再吐。」
「到了也不會吐。」
「怎麼?」
「太髒了,很丟臉。」
白行樾不以為意:「你什麼樣我沒見過?」
到家,白行樾帶她進來,去浴室放水,回來時手裡多了個藥箱。
頂燈太亮,天花板和家具在晃,刺得人眼暈。周旋躺在沙發上,手臂搭著眼皮。
白行樾脫了她的高跟鞋,把消腫噴霧的藥液搖勻了,噴在紅腫的患處。周旋感覺不舒服,想躲,小腿被禁錮住。
他的手掌貼在她皮膚上,細微的涼,周旋由內而外抖了一下。
白行樾蓋上噴霧蓋子,問她:「等等自己進去泡個澡,能做到嗎?」
周旋點點頭,眼神茫然。
「怎麼了?」
「你不陪我嗎?」
她目前這狀態不見得能聽懂,白行樾還是說:「我們還不是那種關係。」
周旋更茫然了。
浴室傳來水流聲,牆角的加濕器向上飄煙霧,周旋直勾勾盯著,一動不動。
白行樾拆開一盒解酒藥,塞給她一粒。等他倒水回來,周旋拄著胳膊坐直了,雙手環住他的肩膀,搖搖欲墜。
白行樾一手端水杯,另一隻手閒著,沒回應,也沒推開她。
周旋思緒混亂,行事全憑感覺,想到什麼說什麼:「是不是,無論在哪碰見,你都不打算和我打招呼。」
聽她斷斷續續說完,白行樾「嗯」了聲。
「為什麼?」
「我記得我答應過你。」
在熱城那晚,她說要終止這段不清不楚的關係,回到最開始。他答應了,甚至舉一反三,做得更全面。
周旋被帶進回憶,心臟無端抽疼了一下。她想起前不久在酒吧,沒頭沒尾地說:「當時,在門口碰到,我沒想讓你送我,但你一句話都不肯和我說。」
白行樾懂她的意思,似笑非笑地打量:「真醉假醉了?這不邏輯挺清晰麼?」
周旋自顧自重複一遍:「……你當時一句話都不說。」
「委屈了?」
「不能委屈嗎?」
白行樾低頭看她,到底沒表現出的那麼寡淡。
周旋吸了吸鼻子,說:「我今天過生日,你不問問我,想要什麼禮物嗎?」
白行樾說:「想要什麼?」
「微信,把我拉出來。」她對這事印象深刻,如鯁在喉。
白行樾低低笑了一聲:「就這點兒出息。」
比起委屈,周旋更多是愧疚,情緒被酒精左右,絲絲入骨。
她控制不住自己,貼向他,越靠越近。
呼吸相互纏繞,在她靠過來前一秒,白行樾偏頭躲開了。她嘴唇碰到他的下巴,留下一處口紅印記。
電量耗盡,周旋再沒力氣做什麼,臉埋進他頸間,睡著了。
白行樾在原地站了幾秒,摸了摸她的後腦勺,抱她進臥室。
周旋睡得不怎麼安穩,呼吸很沉,時不時蹙起眉頭,像夢見了什麼。
白行樾撫了下她的眼角,扯過被子給她蓋上,目光發深。
白行樾承認,回北京後,他確實有意晾著她,不聞不問。
在熱城那晚,他在氣頭上,過後冷靜了,也知道周旋離不開他。但他需要被堅定選擇,而不是做那個被權衡後反覆捨棄的那個。
她說他們之間不清不楚。再來一次,他合該斤斤計較,圖一個名正言順。
他給她認清自己內心的時間,等她什麼時候主動且正式地邁出這一步,餘下的步數由他來走。
白行樾最後看一眼周旋,關掉主臥的燈,留一盞檯燈照明,出去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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