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他對商見禮,到底不爽。
不過小時都說了:主動找上門來的,那就利用到底。
——
剛從外邊回來的商呈,渾身帶了股濕氣。
他脫下大衣隨手拋給女傭,摘了手套往裡走,語氣里是不近人情般的冰冷,「商見禮在哪兒?」
「先生,少爺在書房裡。」管家的腦袋低得不能再低。
往常往樓上去時,商呈有心情多看兩眼牆壁上掛著的壁畫。
如今商呈目視前方,上了樓,他直奔書房。
檀木大門被人從外踹開,商見禮頭也沒抬——畢竟他對來者完全不意外。
聯邦大學在返校會上出了意外後,校長宋疏聯繫了他,笑眯眯的幾句話,直接停了他的授課工作。
商見禮能理解。不管怎麼說,他的身份擺在那裡。
得知消息的商呈立馬致電商見禮,問他在外玩夠沒?命令他早點辭了聯邦大學的工作。
想著接下來要起帝國的亂子,商見禮沒捨得辭掉工作,連夜登上星艦回了帝國。
商呈慢慢站定,他緩了口氣,接著走到商見禮面前。
他平靜的神情之下,是壓抑到極點的憤怒。
商見禮怡然自得地放下毛筆,抬眸看向自己的父親。
商呈同樣也在觀察自己的兒子。
他有太多太多年,沒有時間去仔細打量商見禮了。
上次匆匆一面,意在教訓和警告。
如今一看,商見禮遠比他記憶中,要來得蒼白。
淺灰針織衫下,他脊背瘦弱,脖頸處淡青色血管分明。
商呈盯著這個冷漠偏執又空心的人。
他彎腰與商見禮視線相平,冷淡發問:「商見禮,他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這裡的「他」指得是誰,不止兩位當事人,連商呈身後跟著的一眾僕從,全部心知肚明。
「嗯。」怕大家沒聽清,商見禮重複了一遍,「他有那麼重要。」
商呈深呼吸一口氣,「你作為兒子,有什麼事情不能和我好好溝通嗎?」
商見禮正研磨著墨塊,似沒想到商呈會問出這個問題,他手一歪,墨水濺了出來
他嗤笑兩聲,卻沒抬眸,「從前沒有溝通,從現在開始溝通,真的就有用嗎?」
商呈握緊拳頭,他喘著氣告訴自己,商家就這麼一個兒子。
「從前沒有溝通,從現在開始溝通,為什麼會沒有用?」
商見禮聞言放下手中的墨塊,抽了張濕巾出來,他擦乾淨手上沾染上的墨痕。
「父親,是沒有用的。」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