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通終於忍無可忍,掄著大勺衝出來與他理論,結果被那酒鬼按翻在地,動手爆錘。」
馬之孝的父親,鐵廠工人,高大威猛,又有滿身蠻力,下手狠辣。
他只用左手,輕描淡寫地便能死死按住對方,動彈不得,一拳下去滿臉見血。
動了怒氣,向無辜之人發泄怒火的壯年男子,青筋很快暴起,罵罵咧咧,滿嘴髒話。
附近連帶的好幾張餐桌,都被掀翻,碗盆食物,灑了滿地,食客受驚,紛紛後退,怕禍臨其身,不敢上前阻攔。
小孫子哭喊,叫著爺爺,又畏懼於那壯漢滿臉兇相,他瑟縮著靠近,結果被人一腳蹬開。
「當年這件事情,鬧得很大,馬父被警方帶走教育,還關押罰款,以示懲戒。」
「而趙通的小孫子,因為目睹爺爺被人踩在腳下欺辱,造成極大的心理創傷。」
「他被在外打工的父母,接走照料後,從此性情大變,常年都需要心理輔導,醫療介入。」
「且趙通的早餐店,損失慘重,從此閉門謝客,沒在安德鎮做過任何生意。」
「像馬父這樣傷人後代,又斷人生計的仇怨,雙方更不可能心平氣和地坐在一起。」
「馬家人沒有理由開門接待他,且當年的趙通,已經年逾五十,在武力值懸殊的前提下,他能徒手制服對方一家三口人?」
方惜亭說罷,語調微頓:「除非……有人裡應外合,給他開門。」
而這個人指的是誰,在場眾人不言而喻,陷入沉默。
如果一開始,兇手潛入,就不是被害人親自開門接待,那麼嫌疑人無法合理進入的難題,便被解決。
蔣聞舟想了想:「結合現場眾多疑點來看,我們不排除這個可能。」
謝序寧立刻說:「不知道你們還記不記得,馬之孝最早提供給警方的口供,就是說現場兩人作案。」
「但實際警方勘查下來,首先就排除了入室搶劫殺人,後續根據被害人的社會關係,也沒能找到符合兩人作案標準的相關嫌疑人。」
「甚至因為這部分有問題的口供,在調查過程中,還不停有人被洗清嫌疑。」
「那麼有沒有一種可能,現場的確是兩人作案,只不過外來一人,內應一人。」
許知臨拿筆,坐在旁側,瘋狂記錄此番提審調查的摸排內容。
蔣聞舟沒妄下推斷:「……很感謝你們提供的破案思路。」
他適時喊停:「最後一個問題,有關馬之孝父親的賭桌朋友張江,這個人嫌疑,你們覺得有多大?」
方惜亭說:「根據早期走訪調查的記錄顯示,他跟馬之孝的父親之間,也是血海深仇。」
「他們兩個人,原先同為鐵廠工人,張江老實本分,家庭幸福,妻子年輕漂亮,又有個可愛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