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說,不敢說。」
「真沒意思……」
蕭榮摔下台後,吃了滿嘴的沙子,卻在無人知曉處,暗暗勾起一個詭笑。
下一秒,他就抱著自己的腳踝,以眾人都能聽到的聲音大聲痛呼了起來:
「許小將軍!孤一向敬重你,你竟下如此毒手!要謀害皇子!」
明德皇帝眉一皺:「怎麼回事啊。」
隨行御醫立馬向前查看蕭榮的傷勢。
許念心一緊,直接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厲眼朝裝模作樣的蕭榮望去。
御醫看了看蕭榮的腳踝,紅腫不堪,一時有些戰戰兢兢,立刻朝高位之上回稟道:
「稟陛下,二皇子腳踝處確實傷勢嚴重……怕是要耽擱明日的皇子蹴鞠賽啊!」
幾個皇子一聽紛紛皺起了眉頭。
「這,這叫什麼事啊!那我們起早貪黑的練習不是都白費心血了嗎?」蕭路感覺天都塌了,他可就這一個項目能上場,雖然並不計入積分,但好歹能在天下人面前露個臉嘛,這都給他毀了?
「那也沒辦法啊,二皇兄傷成那樣,總不能硬讓他上吧……」蕭聞撓了撓頭,亦是惋惜。
「要不,小六……」三皇子猶猶豫豫地看向一臉懵懂的六皇子,欲言又止。
「......」
蕭紫涵看著裝可憐裝上了癮的蕭榮,眼裡露出絲絲厭惡,自己怎會有這樣不知廉恥的皇兄?沒忍住,脫口而出一句:
「那怎麼了!大不了讓許懷上唄!他不也是……」
「?」
「?」
「小七!說什麼傻話呢,許懷又不是皇子,如何能參加啊?」蕭聞連忙阻止,生怕她禍從口出。
蕭詢聽到許懷的名字,興奮地開口:「許小將軍要參加蹴鞠?好啊好啊,孤想看!」
「小六,別亂說話!」蕭崢也連忙捂住弟弟的嘴。
只有蕭路深知自己這個胞妹向來都是有什麼說什麼的性子,一定是知道了些什麼才會如此說。眼波流轉間,內心湧出一個不可能的答案,先給自己嚇了個不輕。
皇帝一聽蕭榮說話就頭疼,一眾皇子中,就屬他這皇二子心思最多。
偏他還不安生,吵吵嚷嚷的:
「父皇!兒臣不孝,無法為國爭光了……」
皇帝聞言眼一閉,又睜眼看向許之騁,發現他此時也目光炯炯地盯著自己,仿佛在說「要治罪就先過他這關!」。
他的頭似乎更疼了……
許念一急,也顧不得什麼了,直接出言相護:
「陛下,二皇子此言差矣。比武場上本就刀劍無眼,更何況表兄赤手空拳,足以見其坦蕩!二皇子這傷勢顯然是跌落賽場後體力不支才不慎導致的,如何當得起謀害皇子的罪名?」
看到許念挺身而出,蘇若錦的手一緊,心快提到了嗓子眼。
「許大小姐果然和許小將軍是一家人啊,如此袒護可真是『兄妹情深』呢!」
蕭榮將『兄妹情深』四個字咬得極重,語氣里的氣急和惱恨都要藏不住了。
皇帝卻從鼻腔中緩緩嘆出一口氣,示意御醫先替蕭榮上藥,眼裡的精光卻越發清晰。慢吞吞地將視線移至筆挺如松的許懷身上,意味不明地開口:
「此事,朕也很是頭疼啊。明日的皇子蹴鞠萬眾矚目,盛國若是少一名皇子便要不戰而敗了......」
聽出聖言中的深意,男人星眸微閃,滿心滿眼都是方才她長眉輕擰,袒護於自己的模樣。
下一秒,只見他輕甩衣擺,丰神俊逸地大步上前,朝著高台之上的人屈手一拜,淡淡然說出了那句令所有人都瞠目結舌的話:
「蕭懷願替父皇分憂。」
第38章 「許大小姐,可願一戰?」
比武大賽的前一晚,許懷向許之騁行跪拜大禮,重磕數下,直到額頭出現一片淤紅才肯停下。以此來拜謝他多年的教養之恩,並坦白自己決定認祖歸宗的想法。
許之騁深知其脾性,沒有立刻阻止他,甚至還趁機在棋盤上擺弄起什麼。見他終於肯停下,才將跪在自己面前的翩翩少年扶起,臉上有慈愛也有釋然:
「既然已經決定了,便只管放手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