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次的電擊,一次次暈死過去,一次次被痛醒。
伊淮活動著手腕,拿起床邊的寬刀,正要砍向昏厥過去的余薩爾時,窗外轟然響起了接二連三的爆炸聲。
他扭頭看向窗外。
種植林著火了。
被紅繩繫著的木盒子都從半掩著的土壤中一個個爆炸,四散而起的全是黃紙,隨著火勢越來越大,很快就蔓延到了山上的宅院。
少年顧不得旁人,焦急之中連鞋子都跑丟了,手裡的寬刀更是沒來得及扔掉,他踏進血泊中,留下一個個腳印。
賣火柴的小姑娘
伊淮灰頭土臉的從地道里爬出來, 腳底板被撕裂了幾道長長的口子,到處都是傷,根本分不清究竟是余薩爾斷手的血跡還是他自己的......
這一刻的緊張是情感缺失障礙無法裝出來的,發自內心的恐慌。
他衝進曾經被關禁閉的狹窄鐵皮屋子, 直奔那面孤零零的衣櫥, 沾血的手指往身上擦, 卻怎麼也擦不乾淨,情急之下只能扯走掛著的襯衫裹住掌心,生怕會髒到雕刻精美的木匣子。
伊淮急不可耐的轉動十八插鉤鎖,原本裝了小半截的骨灰盒子,現在空空如也。
少年背對著路漫漫,身影看起來格外寂寥無助。
「小夏你還在麼......」他極力的控制情緒, 問的輕柔,可牙關緊咬著, 生怕感知不到靈魂的回應。
「我在。我在的。」
「小夏是哥哥貪心了,哥哥沒有信守承諾, 我們的媽媽沒有想像中的瘋癲, 在這段相處的日子裡, 我.....確定了....她不會傷害你。」
路漫漫鼻酸,想要扶住跪坐在地板上的少年,十隻手指卻穿透了他的身體。
「應該更早一點把骨灰盒子拿出來的。」伊淮頹然的呢喃,帶著悔恨和自我譴責, 「是誰.....是誰把你弄丟了......是哥哥......」
路漫漫嘗試好多次,仍然抱不住陷入崩潰中的少年,只好在他耳邊高喊著:「伊淮, 如果你能聽到,我只想告訴你, 你根本沒有任何錯!沒有錯!」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兩人之間的系帶斷掉了?
應該是那天。
伊淮裝作小夏的模樣,把弟弟的骨灰藏起來,如果帶在身邊會遭到霍日子懷疑,木匣子留在最容易忽略的地方反而不易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