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方看了一眼床榻上睡得如同八爪魚一樣的張倫, 逕自走到桌邊倒了杯溫水, 端到床邊, 一把將人從被子裡薅起來,讓他靠在自己的懷中,將杯子遞上去, 「張嘴喝點水,不然一會兒該口渴了。」
張倫搖搖頭,含糊不清道:「不要,麻煩。」
雲方笑道:「你回我麻煩的功夫張開嘴都進去了。張嘴。」
「不要。」
雲方嘴角微揚,「不要?」
張倫:「不要,不要,不要?嗯?嗯?你在幹什麼?」
「睡吧,明天還要早起。」雲方擦了擦自己嘴角的水漬,將人塞回了床榻里側,神清氣爽道:「你渡我以烈酒,我還你以甘泉,這就叫恩將仇報,呵呵,下一次再喝成這個樣子,我不光恩將仇報,還會趁火打劫,你可要小心點。行了,你睡吧,我去院子裡坐一會兒。」
張倫迷迷糊糊中只看的到雲方的嘴唇一張一合的,煞是好看。像是樹枝上搖搖欲墜的紅櫻桃,還咧了笑臉的那種,正滿腹汁液的瞅著自己,像是在召喚自己,「甜度正好,還不來嘗?」張倫朝著那幻想中的櫻桃伸出了魔爪。
雲方見狀卻順勢拉住他的手,倒手一掙,給張倫將外袍脫了下來,扔在一邊的衣架上。
「睡吧,明早還有要事。」額前一吻就像是解酒藥,更像是定心丹,安眠丸,張倫心滿意足的睡過去了。
雲方給床上的人收拾利索,才輕手輕腳的關上了房門,來到廊下的長椅上,找了個最佳賞花的位置坐了下去。
牡丹王雖然被張倫辣手摧花,但是牡丹王不愧是牡丹王,立馬抽了新的花苞出來準備驚艷眾人。
雲方斜靠在椅背上,伸手在花苞上輕輕撫摸,,雖有半臂遠,但是香氣卻已經鋪天蓋地,讓人心曠神怡。
雲方看了看這院子裡每一處景,說不上來為什麼,明天就要離開這裡了,心中居然會有一絲絲的不捨得。
雲方將這院子裡每一景都印入腦海,呆呆的傻笑著。
「怎麼?捨不得?拖泥帶水可不是什麼好習慣。」屋頂上躍下來一人,是柳宸炎。
「大晚上不休息,來我這裡做什麼?」雲方嘴上說著不歡迎,手卻自覺的接過柳宸炎遞過來的竹筒。
「嘗嘗這個酒,比那貨的二兩刀好喝的不是一星半點兒,也就是他喜喝那麼上頭的東西,喝完就睡,全然沒有飲酒的樂趣。這竹筒酒是宮裡的釀酒師去年備下的,現在喝正好。」柳宸炎說著,自己打開了竹筒蓋,仰頭淺嘗一口,滿足道:「清香四溢,舌有餘香。」
「特意來給我送酒?為什麼?」雲方笑呵呵的嘗了一口酒,確實清香,入口綿柔,回味無窮。
「不是要大勝的獎賞嗎?這就當獎賞了,如何?」
「謝了。」
「其實我也曾想踏足妖界的,就像那小子說的,我也是可以當妖王的。」柳宸炎旋身坐在了廊下的橫樑上,身後是漫漫夜空,身前是雕梁畫柱,他執著竹筒盪悠在半空,對著雲方笑道:「可是後來還是選擇了鬼界。沒辦法,鬼界沒有人去,只能我頂上。不然咱們說不定還能有另一段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