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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繞過那巨幅的屏風,發現後面別有洞天,竟放滿了書架。馮幻博學多識,是著名的鴻儒,我好奇之下細細一覽,發現書架上不僅有普通學子都要學的四書五經、經書典籍,還有不少治國兵法,但更多的卻是類似《天工開物》之類的雜學。我隨手抽出一本,發現書主是個不愛惜書卷之人,隨意圈抹的筆記尚不提,竟還有分神時畫的看不懂的塗鴉,可我一一翻過心中微微震盪,這滿室每本每冊都被翻至卷邊破頁的書使得這簡陋的居所也變得金光奪目,而這被屏風所隔出的狹小內室被書架包圍,甚至連一張床都放不下。有道是ldquo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rdquo,是我目光短淺為人粗鄙,初一眼竟還瞧不上這小屋子。

我一時興起,就地一躺,張開眼發現自己仿佛被書海淹沒,心中隱隱地在鼓脹著似有什麼東西想要洶湧而出。

我在馮幻的舊宅里住了十來天,每天除了打掃令他的故居維持整潔之外,其餘時間大多都花在了他的那些書上。他的批註筆記往往比書上枯燥乏味的內容更有意思。馮幻身體不好久居宮廷內,甚少在民間行走,普通平民對他知之甚少,見過他的人更是寥寥,我也只是聽聞過他的一些傳言,對他其人並不了解。那些俏皮的筆記,活潑的小畫徹底顛覆了我對他的全部印象,細想起來,他死時還不到三十歲,正當青春,怎麼會像是鄔先生那樣一本正經的老學究?

我被他對所藏那些書的批語筆記所深深吸引,幾乎到廢寢忘食的地步,可就算我如何努力,這書山書海恐怕也不是一年半載就可以看完的。我看了一眼米缸,數了數手上還剩下的錢,嘆了口氣,牽著馬,出了一趟門。

我在上京城長大,對各家店鋪都十分熟悉,所以不一會兒就買完所有我急需添置的東西,放在馬背上準備往回走,卻聽背後一串馬蹄聲響起,等我回頭時,那快馬伴隨著眾人的驚叫已從我身邊掠過,只留下個絕塵而去的背影。我大怒,在這鬧市里縱馬橫行可是容易傷人性命的。

ldquo霍縝!霍縝!你聽我說!rdquo

此刻又一個女人騎著馬沖了出來,看上去十分著急,她一邊夾緊馬肚,一邊高聲對著前面遠去的人叫道,ldquo你現在就算去也沒有辦法,他死了!他那個時候就已經死了!rdquo

人馬雖已遠去,可餘音仍留在原地,使我久久地呆立在那裡。

☆、四十四

我把馬拴在了路旁的樹幹上,擠進了觀看武試最後一場的人群之中。這麼冷的天,台上參試的壯漢跪在一旁,還赤著上身呼哧呼哧地吐著白氣,他的對手突然跑了,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耐煩,用充滿敵意的目光盯著跪在本應是他施展的舞台之上的男人。

那個人雖然跪著,卻高挺著脊樑,儘管他背對著我,可我依然能從他的背影看出他是誰。

ldquo宋大人這位公子可真是大膽,居然在科舉武試的現場向陛下告御狀,真是連命都豁出去了。rdquo我聽見旁邊有不少人在竊竊私語,恐怕今日過後,宋珉的名字就要傳遍整個上京,成為眾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ldquo那個霍校尉也是個不怕死的,在試場上單憑一句話就能一走了之,要是陛下震怒不僅他連參加比試的資格都沒有,恐怕還要判他個蔑視之罪。rdquo

我聞言心中一緊,暗暗握緊了拳頭。

ldquo這怎麼可能?誰不知那翎珂郡主看中他已久,寧察王府要招他做郡馬?陛下對寧察王府厚愛有加,總會給幾分薄面。剛才你們瞧見沒有,郡主見他二話不說就走,急成什麼樣?就這樣追了上去helliphelliprdquo

我聽見那幾人小聲地笑了起來,他們言辭中似乎對夷嵐珂充滿了揶揄,暗中諷刺,說她不知羞恥,沒有半點矜持,全上京的人都知道她看上了霍校尉死活都要嫁給他。我聽得有些麻木,不知該說什麼才好。我原本就對那些風流八卦不怎麼感興趣,而這其中主角變成了阿縝,更令我說不出來的厭惡,只想令他們立刻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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